炎国皇帝死死看着昔日的同伴,眼眶竟然红了一下。
“等他们到齐吧。”许久,神羽才松开了骷髅的手,喃喃,“让大家和他见上一面,再一起送他最后一程。”
玄靖缓缓点头,走过去在高台上坐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个黯淡己久的符咒在刚才亮起过,又正在缓缓熄灭。
“不用看了,她是真的走了。”冲羽似乎知道他
在想什么,语气有些复杂,“你这次为什么回来?既然回来了,为什么又不见她?”
他沉默了一下,微微咳嗽了几声,没有回答。
“很难回答吧?对你这种古怪的家伙而言。”冲
羽苦笑了一声,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回头看着同伴,“你好像没什么改变,还是和分别时一模一样。”
“或许是因为在死域里,连时间也被冻结了吧。”玄靖自顾自地喝了一杯,看了一眼炎国的皇帝,“不过,你看上去倒是胖了不少啊……当皇帝的日子很滋润?”
“胖?”冲羽愣了一下,忍不住怒了起来,“我哪里有胖?明明是这衣服制式不好,一穿上去就显得人宽!”
“这酒不错。”他没有接茬,只是看了看手里的杯子。
“……”冲羽被同伴噎了个半死,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忽然"啊”了一声,脱口道:“原来她送的还真是药?”
只是一转眼,初霜留下的锦囊赫然已经被他拆开了,里面果然是一个洁白的羊脂玉瓶,上面写着几个繁复的字,冲羽捏起来看了看,不由得念了出来,“瓜……瓜什么绵绵?”
“爪瓞绵绵。”玄靖皱眉,“炎国的太傅真应该拉出去砍脑袋。”
“不关太傅的事,是我少时太不爱念书罢了。”神羽嘀咕了一声,毫无愧意,“不认字又怎么了?谁说当皇帝的必须认字了?反正宫里还有掌书使,我口述他们写去就得了!”
“……”玄靖无语,忍不住皱眉,“她不是说了让你大婚那天再拆么?”
“切,谁耐烦等那么久啊?”失国的皇帝不屑一顾,又看了看玉瓶,愕然问,“那个字念‘蝶’?什么意思?”
“多子多孙的意思吧。”玄靖看了一眼那个玉
瓶,又看了看同伴,眼里忽地露出一丝笑意来,“战乱过后,炎国皇室人丁稀少,能继承炎龙血脉的只剩下你和冲灵两个了吧?这大概是开枝散叶的灵药,对你很有帮助。
“……”冲羽愣了半天,脱口“靠”了一句,脸色怪异。
玄靖也不由笑了笑,没有说话,任凭同伴心里翻江倒海。过了片刻,他才开口问:“其他人什么时来?”
“大概再过三五天吧。”冲羽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洒,屈指计算,“教皇和黑寡妇刚到了阳关,还有一千里路。和尚和大汗或许还快点。”
“哦……”玄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冲羽喝了一口酒,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道:“幸亏我要大婚了,否则我们这个队伍可真是被诅咒了啊!”
"怎么?”玄靖愕然。
“你看,我们七个人里,罗莱士成了教皇,不能结婚;和尚更是伽蓝佛国的方丈,你呢,也一直都是孤家寡人;初霜就更不用说了,这辈子都没谈过恋爱!”冲羽在月下屈指数了一下,摇着头,啧啧,“一个队伍里有一大半都是光棍,这不是诅咒是什么?”
“……”玄靖愣了一下,发现居然无祛反驳,许久才道,“你和九遥还有格拉罕姆不都成亲了么?”
“那是没办法,”神羽摇了摇头。“没看成亲的
个个都是当皇帝的?”
玄靖一震,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空杯,忽然道,“为什么?”
冲羽愣了一下:“什么为什么?”
他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冷而亮,一字一句:“为什么娶了九遥的妹妹——难道,只是因为你是皇帝?”
“哦,当然不是!”神羽喝了一口酒,眉头扬了杨,“因为我真的挺喜欢那丫头的啊。别看九遥瘦骨伶仃,他妹妹可是美貌窈窕,性格也是我喜欢的那种,有点聪明又有点笨,说什么她都信,很是好玩。和她在一起,我很开心。”
“……”玄靖手指微微一震,空杯被喀拉一声捏
得粉碎。
“你!”他抬头看了他一样,霍然站起,一掌就打向了冲羽的脸上!
炎国皇帝反应也是极快,瞬地一抬手,接住了那一掌——只听轰然一声,整个高台齐齐震动,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