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有点不对劲。”蔡捕头喃喃,皱着眉头,“我白天就觉得哪儿不对。”
“是吗?”小衙役好奇起来:“蔡爷,我们都没进门去看过呢。”
“嗯,我只是从门外往里看了一眼,除了死气沉沉没有佣人之外也没啥可以。只是……”蔡捕头带着小衙役走到了那户人家的门口,抬头看了看。大门紧闭,里面黯淡无光,就像是一座空楼,他从门缝里往里看了一眼,那一瞬,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顿足:“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院子,是院子!”
“院子?”小衙役愕然。
“院子里居然没有积雪!而且,整个土地全被翻过一遍!”蔡捕头失声,脸色凝重地一连串道,“这家没有请佣人,那么,是谁扫了庭院里的积雪?是主人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积极打扫,而且,还要翻土?除非是——”
“除非是什么?”小衙役抽了一口冷气。
蔡捕头压低了声音,森然:“除非是他往院子里埋过什么。”
“……”小衙役僵在了那里,一瞬间只觉得脑后有一股森冷的风chuī过,全身冰冷,结结巴巴道,“我们……我们要进去看看么?”
蔡捕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了看深宅大院,又看了看空dàng的街道,急速地搓着手,显然是在急于立功和谨慎谋划之间犹豫。许久,才摇了摇头,道:“不,案情重大,我们还是先回去禀告了郡府再说。”
小衙役松了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来:“对对,蔡爷英明!等明天禀明了郡府——”刚要说什么,忽然张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后面。
“怎么了?”蔡捕头皱眉,“怎么像活见鬼了一样?”
“鬼……鬼啊!”那一瞬,小衙役发出了刺耳的惊呼,往后倒退了几步,转头拔脚就跑,“有鬼!女鬼!”
那一瞬,只觉得一股yīn冷的风从脑后chuī来,令人毛骨悚然。蔡捕头毕竟有几分经验,把手按到了雁翎刀上,qiáng自镇定地转过了头。
背后的那扇门,不知何时已经开了。
门内依旧黑暗深沉,看不到一点光和人活动的气息。然而,黑暗的最深处却隐隐约约看得到一个白色的剪影,漂浮悬在空中,依稀是个长发的女人。风从庭院里来,带来浓厚的血腥味,令人不寒而栗。
血腥味!那一刻,蔡捕头看了一眼那个森冷的庭院,再度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情不自禁就想冲进去查看。然而,不等他动身,那个阁楼上的白衣女人忽然也动了——她从阁楼上飘下来,迅疾地穿过院子,轻飘飘地掠过来,足尖完全不沾地面。
“谁?!”那一刻,他提起了全部的勇气,大喝一声,“站住!”
雁翎刀呼啸着砍过去,试图截住那个空气中的人。然而刀从白影里划过,却什么都没有砍中,只留下一道风从耳边绕过。他握刀,一回头,就看到一张焦黑可怖的脸从眼前闪过,眉心一点鲜血般的殷红,宛如恶鬼一样恐怖。
天……真的是女鬼!
刹那间他只觉得变体凉意,忍不住踉跄倒退了几步。然而那个女鬼从眼睛是空dòng的,直直地盯着西方某处,似乎被什么牵引着一样飘了过去,根本毫不停留。只剩下大门打开着,房间里满是森冷而血腥味的风在回旋。
迢迢西去(2)
蔡捕头怔怔站在那里半天,终于回过神来,一时间心胆俱裂,再也不敢踏入半步查看,更不敢多留,也和那个小衙役一样转过身,沿着街巷踉跄奔逃。
那一座巨大的宅子敞开着,黑dòngdòng的深不见底,宛如张开口狞笑的怪物。
第二天天亮时,整个雪城都沸腾了。
整个郡府的官差都忽然出动,包围了一座豪宅大院。夺命十几条的连环杀手案终于告破。就在那个宅院的土壤下,挖掘出了十一具尸体,每一具都惨不忍睹,在死前收到了令人发指的nüè待和折磨。楼下还有一具新死的尸体横在地上,来不及收殓,赫然是日前报官失踪的陈家公子——而在一个地窖里,还发现了七个失踪者,正惶惶不安地等待着救援。
“是他!就是他!”获救的人指着后院楼上一具尸体,全身发抖,“就是这个人把我们抓起来,关在这里的!他杀了很多人!”
蔡捕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抬头看着高处的那个男人。
这个人被一种奇怪的力量穿透了胸膛,钉在了高高的中堂上——死者低垂着头,血从背后流下来,将中堂上那一幅“仲夏之雪”长卷染得殷红刺目,皑皑白雪都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