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但美好的记忆,永远不会幻灭。
然而,偏偏她却抵不过好奇,非要亲口向他问一个结果。于是,当她得到,她也终于彻底地失
去了。
慕容隽有殷仙子,溯光有紫烟。她只不过是那个踮着脚尖也够不到珍宝的孩子。
在身边那个人的叙述里,她颓然坐下,抱着膝盖,仿佛鸵鸟一样把头埋下去、埋下去,缩成了
小小的一团,忽然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
溯光惊讶地停下来,侧过头看着她。
琉璃没有理睬他,只哭得双肩颤抖。“我就知道我没那么好的运气……早不知道!”少女埋着
头,用哭腔含糊不清地喃喃,“四年多啦……眼看就要回去了……还是……”
溯光完全不知道她说什么。
自从见到这个少女开始,好一直是一个快乐无忧的人,笑容如同阳光,狡黠而明净,然而仔细
看去,似乎内心里又埋藏着什么秘密,眉间偶尔会掠过愁绪——此刻看着她忽然间放声大哭,
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心里有隐隐的不这。然而,却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驱使着他,令他不能等到她止住哭泣,便
开口问:“我刚才在房间里,听到你和父亲说‘要去救殷夜来’,是不是?”
“嗯?”琉璃怔了一下,心想:这家伙,耳朵还真尖。
“你也认识她?”她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嗯,”溯光不方便解释,只能含糊应了一声,“我在找她。有急事。”
怎么人人都在找殷仙子啊?琉璃微微一怔,哽咽着回答:“那可不妙——她被那个好色的皇帝
抓到宫去了,只怕凶多吉少。我和慕容隽正准备去营救呢!要算上你一份么?”
“宫里?”溯光脸色微微一变,“糟糕!”
“怎么啦?”琉璃抬起头,瞬地张大了嘴巴——不声不响地,溯光一手抓上了那把辟天剑,风
驰电掣般地穿行在夜幕里,转眼已经消失。
“喂,你gān什么?”她追出去。
他被她治疗后迅速恢复了许多,此次奔驰的速度却是她再也追不上的。琉璃一口气追出了三条
街,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远,奔到了镜湖旁,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投入了水里——
水波无声分开,就像是接纳了自己的主人,转瞬又合拢无痕。
“搞什么呀!”琉璃来不及多想,立刻翻身上了比翼鸟,朝着伽蓝帝都方向急追而去,心急如
焚——
这家伙!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要这样冒冒失失的去,不是找死的么?
白帝十八年十月的冬季,在后世史书的记载里是一个非凡的时刻。无数风云人物来到两京,明
线暗线会聚,许许多多的事都集中在那一个时间里发生。而每一件,对云荒的历史都有着深远
的影响。
然而在那个时候,身处于其中的人却并无感觉。
如果有一双瞳子在九天俯视着云荒的话,便能看到这片大地正在陷入一个bào风雨来临的前夜
——无数的急流奔涌而来,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旋涡。
空桑人和冰族。
白帝和白墨宸。
玄凛皇子和六部藩王。
叶城城主、大统领都铎、宰辅素问、骁骑军骏音……
这些势力之间存在着错综复杂的联系,相互对峙,彼此牵制,却又存在着微妙的融合和关联,
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非从九天里俯视,局中之人不可预见。
然而此刻,却正有一双眼睛看到了这一切。
在遥远而神秘的彼方,有人盘膝而坐,虚浮在空气中——有一种奇特的光从虚空里一粒一粒浮
现,围绕在身侧,聚散分合,呈天球般围合,奕奕生辉。从远处看去,那些光芒的分布,赫然
形成了一个和头顶星空对应的星野分布图!
那个人静静地坐在高空,手指缓缓曲起,点数着那些“星辰”,仿佛众星之主。
数了一遍后,命轮的最高领袖叹了口气,抬头望向苍穹,夜幕深沉,九天高远。除了蠢蠢欲动
的破军之外,只见帝星光芒妖异,将星黯淡,辅星bī宫,种种不详的弥端已经逐步显露,象征
着云荒大地即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千年前的那场血染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