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书院

繁体版 简体版
白马书院 > 崇祯皇帝 > 第二卷 燕山云冷 召平台名将对良策 息兵变宁远走单骑

第二卷 燕山云冷 召平台名将对良策 息兵变宁远走单骑

三岔河北玄菟城,三十万人齐列营。飨士椎牛堪入保,将军跃马任横行。胡儿反骨非难料,蜀卒游魂岂易平?颇牧拊髀忧不细,虚名误国是书生。”笔势飞动,纵横跌宕,如兵卒列阵厮杀,往来冲突,似闻干戈撞击铁骑嘶鸣之声。袁崇焕看得血脉贲张,想起了宋人辛弃疾那首《破阵子》,脱了袍服来到案前,取笔在手,一挥而就,“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弃笔长啸。佘义士端了一大盆的凉水进来,见他周身是汗,衣服湿了一片,忙将水盆放在一边,打起扇子。袁崇焕见他早已脱去外衫,赤条条的,只穿了一条犊鼻裤,兀自大汗不止,笑着接过扇子道:“你去睡吧!不必伺候着了。”

佘义士答应一声,去了旁边的耳房,不多时响起了长长的鼾声。外面不见丁点儿的风,白天的热气郁积不散,依然蒸笼一般闷热难当。袁崇焕想着明日的召对,挥扇独坐,没有一丝睡意,将近三更,才略略朦胧了一会儿,便不敢再睡,忙起来收拾,又到旁边的耳房喊起了佘义士,梳洗整齐了入城。赶到东华门,已过四更,门外已有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袁崇焕不想与人寒暄,躲在一旁,灯影之中,竟无人发觉,在众人后面领了牙牌,天色已然发亮。

召对在建极殿右后门的一处宽大平台上。建极殿广九间,深五间,重檐歇山顶,四周围着三道汉白玉石栏杆,丹墀三层。袁崇焕抬头看看丹墀,见平台上设了天子仪仗,两旁侍立着众多大臣,从胸前的补子看尽是阁臣、九卿科道一干人。台下肃立着两行锦衣仪卫,神情肃穆威严,不敢胡乱张望,手捧象牙朝笏,躬腰细步,拾级而上,站立等候。忽听大监喊道:“皇上升座――”只见崇祯皇帝身穿明黄的衮龙袍走出大殿,端坐在盘龙宝座上,御座背后有太监执着伞、扇,众人忙在丹墀上一齐跪行了常朝礼。崇祯轻轻抬一下手,众人平身依旧站列两厢。崇祯道:“袁卿前来!”

“臣在。”袁崇焕出班低头而跪,重新行了礼,等候问话。崇祯俯看了一眼,赞道:“卿万里赴召,忠勇可嘉。”手略虚抬,命他平了身,问道:“卿再入边陲,至今将近三月,有何平辽方略,据实奏来。朕未食言,九卿科道都来了。”

袁崇焕道:“臣此次奉旨巡边,先前未曾到过之处都细加查看,辽东地理已是了如指掌。关外千里山河多遭战火,满目疮痍,生灵涂炭,令人扼腕。臣数旬以来,常想辽东边事何至于此?自嘉靖、隆庆年间,建州夷狄日渐强盛,但终不过偏居一隅,攻略城池,抢掠财物,意在自存,并不敢公然与我大明为敌。万历三十四年,辽东总兵李成梁与蓟辽总督蹇达、辽东巡抚赵楫将孤山堡、险山堡、新安堡、宁东堡数堡尽情放弃,以大军驱迫居民内迁,八百里膏腴之地拱手让与夷狄,自此建州跳梁开始向南深入。万历四十六年,建酋努尔哈赤以七大恨告天,掩袭抚顺,在萨尔浒大败我军,辽东战局日渐糜烂。后虽经熊廷弼、孙承宗与臣竭力收复,有所转机,建州强势终未曾遏制,也未能尽复我大明封疆。臣以为并非建州跳梁不可战胜,其误在我大明,以致为其所乘。”

众人左右相觑,面有惊疑之色。崇祯见他不知避忌,慷慨陈言,不以为忤,缓声问道:“卿以为有什么误失?”

袁崇焕侃侃道:“误失有三:所用非人,用人不专,经抚不和。自李成梁恃功贪墨而遭罢黜,不出十年,辽东更易了八个总兵,都是所用非人。萨尔浒败后起用熊廷弼经略辽东,广宁败后起用孙承宗,都是知人善任。熊经略所定固守之计,貌似怯懦,实为万全良策。孙督师徐图恢复,修缮大城九座、堡寨四十五座,练兵十一万,拓地四百里。可惜熊经略两次起伏,落得传首九边,孙督师屡遭弹劾,辞官回籍。辽事竟成数十年不结之局,可为痛惜。”袁崇焕心里不胜悲愤,声调已显沉郁,因害怕在皇上面前失仪,只好极力忍耐。

崇祯听得暗自点头,但事关皇祖父的圣誉,不好有所表露,忙道:“朕想听卿此次远赴辽东,有何见识?前尘旧事,再提无益。”

袁崇焕并未省悟,接着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臣此次赴辽东,所闻所见所知所感尤为痛彻。建酋努尔哈赤亡后,其四子皇太极继承汗位,此人雄才大略,可算乱世枭雄。宁、锦大捷后,建酋不再向我进兵,一意清除心腹大患,征讨蒙古察哈尔林丹汗。今年二月他派精骑闪袭察哈尔多罗特部,俘获万余人。如今皇太极已与蒙古科尔沁、鄂尔多斯、阿巴亥、阿苏特、喀尔喀、土默特诸部会盟,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