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的那个说：“是因为二位身上的气息。如若我们没有猜错，你们应该是云榕山云疆上仙座下吧。”

我与阿书对望一眼，我问：“难道你们认得云疆上仙？”

这时我们已到客厅，黑白二妖请我们入座后，黑妖道：“我们资历尚浅，本来是无缘认得上仙的。”

“这么说你们见过？”我问，心想：“师父已近百年不在人间晃荡，怎么可能认得这两个修为不足三百年的小妖。”顿时戒心大起，师父教导，世人多狡诈，我可不能让人在家门口骗了，不然没脸见师父。

我谨慎，黑白二人也不会完全信任我们。黑妖道：“仙友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

阿书说：“云疆上仙是何等身份，我们自然也是不认得的不过是一直在云榕山脚下修炼，故而沾染了几分上仙气息吧。”黑白二妖对视一眼，显然也是不信这话。

白妖道：“你们不必藏着掖着，我……”

黑妖拦住他，道：“白弟性子急，二位不要见怪。其实我们并无恶意。”

白妖抢道：“咱们本来没有恶意，只是看他们身上气息与百年前那仙童很像，所以想问一问。”

“仙童？百年前？你是说谁？”我急忙问，没留神自己都快从椅子上起来了。他们说的，不会是……端华吧？

阿书握住我按在小几上的手，让我不要急。

黑妖道：“白弟说的是百多年前的事了。”

阿书道：“劳烦兄台详说。”

白妖冷哼一声，黑妖道：“劳烦不敢当。我二人是黑鱼和白蚌化身。两百年前湖中来了一位西海龙宫的龙子，名叫敖闯。这位龙太子因在西海宴会上得罪了一位贵宾，被西海龙王发罚到这柳堤湖思过百年。敖闯毕竟是龙宫太子，龙母娘娘为了儿子少受些苦，特地造了这水晶宫，捉了我二人侍奉敖闯太子。

这位敖闯太子生性顽劣，刚来时，只是个四五岁孩童模样，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便是耍弄湖中鱼虾，太子思过期还剩几年，商家镇来了一只五彩神龟，这位小仙龟也长个小孩儿模样，经常到商家镇玩耍。敖闯太子知道后就经常偷偷跑出去与仙龟一道嬉戏，两人十分投缘。”

我听到“五彩神龟”四个字时就知道那一定是端华了，这时迫不及待地问：“后来呢？你可知道端华这些年都去了哪儿？”

蚌妖又是一声冷哼，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鱼妖说：“我们也不知，只知那日敖闯太子与端华仙人一同到岸上玩耍，太子到了晚间都不回来，有小鱼小虾说看到太子在岸上睡觉，我和黑弟赶过去才知太子是被法力震晕昏迷不醒。过了一日，云疆上仙便来了，那时正好是太子思过期满，西龙王亲自来接太子回宫，云疆上仙情绪激动，差点和龙王打起来。上仙问太子端华仙人的去处，太子也只说不知。上仙忧心徒弟，情急之下将柳堤湖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半点儿踪迹。云疆上仙走后龙王又问太子可还记得当日情形，太子只说不记得，一想就头疼，想是被人故意抹去了记忆。”

他说着当时的情况，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心想只怕端华早已成了别人丹炉里的丹药。他吃过那么多仙丹灵药，药力全化在骨血里，惦记他的人何止一个两个。

从水宫回到陆地时，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回到客栈倒头便睡。梦里梦见两个小孩儿在沙滩上玩，其中一个小孩儿看见我直叫我“师姐、师姐”，我跟他说我不认识他，他认错人了，小孩儿就坐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说“师姐不要我了，师姐不要我了”，他的眼泪太多，流到地上化成了河，河水流到我的脚下，渐渐上涨，我慌张逃离，那河水却如影随形，把我淹没。那水真冷啊。小孩儿游到我面前，张着嘴说话。我听不见他说什么，忽然他的脸变了，变成了端华的样子。我很开心，张开手去抱他，可是怎么也抱不到，他的身体逐渐变得模糊，消失在一闪而过的五色光华里。

我从梦中惊醒，汗水啪嗒啪嗒打在被子上。屋子里太黑了，我想施法点燃油灯不知为什么，灯豆跳了两下又熄了。又试了几次，那盏灯干脆没了动静。

也许是没灯油了吧，我这样想。扯开被子想要下床，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轻轻动一下就肌肉酸疼，这是……生病了？

“阿书，阿……”沙哑而陌生的声音从我齿间吐出，这是怎么了？我慌乱下床，不小心打翻了床头的茶盏。

阿书听到声音，推门而入，看到只是茶盏打翻松了口气，问我怎么了。

我苦于无法说话，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