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后掏出半本残书来。这是村中富户,李员外家小儿子,因为肚子甚急,便拿书本来方便。之后就弃之不顾,被张羽拣来。
这卷《论语》除了少了封皮,文章内容缺了三五页,保存的倒极为完好。那李家小子,平素极少读书,这些书本倒也省得清净。几乎从未被人动过。张羽到了手里虽然爱惜,可是他一个放牛小子,平日里劳作甚多,汗渍尘土,却让这半卷《论语》经历了不少风雨,日晒。虽然未至于破烂,但也陈旧了许多。
王大户家有牛儿二十余头,本来还有两个小儿,和张羽一同放牧。只不过那两个同伴年纪已经大了,放牧只有一天口粮,并无其余收入,因此都去城内学习生意,被东家王大户送在城内的绸缎庄学徒。也算一分正经营生。
张羽手中捧书,心思却还在刚才的先生讲述中,不住的默念,刚才听得的《汉广》一篇。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胯下牛儿,掌中论语,口颂国风,张羽只觉的别开心臆,快活的不得了。虽然生活窘困,但张羽生性乐观,平日里对母亲也极孝顺,只盼自己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衣食无忧。让母亲与自己安稳度日,再不愁柴米油盐,更不用担心风霜雪雨。
转眼间,牛儿已经走到了东山,翻过了这处山坡,再往前,就是一片平整的荒草原。那里地势低洼,夏秋两季雨水暴涨的时候,往往被山洪淹了。因此此处虽然比张羽他们村子的土地更加肥沃,却从来也没人去那里居住,或者种植些谷禾。只怕一场山洪来了,整年的心血就化成乌有。因为无人整饬,这里长草甚是茂盛,倒是一处放牛的绝佳去处。
看书看的仔细,张羽就忘了看顾牛儿,等到日落西山,该要回家的时候,张羽才突然发现,二十三头黄牛,此刻颠倒来数去,也只有二十二之数,有一头平日最是懒散的犍牛不住走失哪里去了。
这下,张羽可有些惊慌,这王大户虽然不算刻薄,但是丢失一头牛儿,价值数十两银子,断然是要着落他赔偿的。他哪里有钱去还?匆忙把牛群赶在一处,张羽急忙四下寻找。
翻过了两处山坡,就是不见牛儿踪影,张羽心中急躁,若是回去的晚了,也是一顿排头,至少晚饭没了着落。他大声学牛呼唤:“哞哞!……哞哞……”
正四下疾走间,突然一声霹雳,天上刚才还晴朗乌云,这会便乌云四合,要降暴雨的模样。张羽顿顿足,不敢再继续寻找,若是给雷惊散了牛群,再多丢几头,他可担待不起这个后果。
张羽急匆匆的赶回了牛群所在地方,叹了口气,往王大户家里赶回。
赶牛回圈的时候,张羽本来提心吊胆,但是王大户今天却是奇怪根本没出来查验牛群的数目。平日,他赶牛回来,王大户都要把牛儿过数,计算不曾丢落一头,才会放心。深感躲过一劫,张羽赶去厨下摸了两个冷馒头,他放牛一整天,早就饿得狠了。拿着馒头,张羽也不敢慢条斯理的吃,不顾即将大雨,他偷偷跑出王大户家,想要去寻了那头走失的牛回来。
轰隆!一声,大雨终于哗哗下了起来,张羽已经走了两个时辰,累的双腿有如灌铅。附近的地方都寻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那头牛的踪迹。他举手擦擦脸上的雨水,已经做好了找不回牛的准备。“想来,我答应王大户帮他做十年长工,也就抵回这头牛钱了!只是可惜,本来明年我也要去做学徒,还可赚点钱回家的。如今定然落空了。”
心中正沮丧间,突然隐隐有不同于风雨之声传来,张羽徒然精神一振,心道:“别是我那头牛在叫唤吧?”他略微分辨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也顾不得雨下的越发大了。
张羽循声而走,不多远就走入一片稀疏的林子。这里他倒是曾经来过,只不过,村里都说,这里地界不好,有些古怪,经常有人路过这里之后,回去就不明不白的得了怪病。想到走失的牛可能就在里面,张羽也忘了禁忌,直闯入内。
此刻一声霹雳,喀嚓!一声,粗大的闪电撕裂云团,照耀的周围景致亮如白昼。这处林子,最粗大的一棵黄杨树下,不正是他丢的那头牛么?
张羽心中高兴,正要奔去牵!突然背后一阵凉意,整个人突然凭空飞了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