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扣之礼,都令人对于取下进击贵霜之战的胜利,越发有了一份底气和信心。
一想到她们固然离开大雍千里之遥,却还始终有人在凉州作为策应,也有身在长安的陛下作为她们后方的托举支撑,便再无什么身处异域之苦能令她们停住脚步。“于阗以西,西夜、子合、莎车、乌秅各国,多处山岭谷地之间,进军日渐不易。”陆苑朝着下方众人看去,不出意外地在他们的脸上并未看到任何难色,便接着说道,“但我等已到此地,绝无可能因此而退回。故而我只是想问,眼下我等有两条路可走,诸位想要选择哪一条。”“一条是翻越葱岭而过,攻伐无雷国后越喷赤河进入贵霜疆土。”“另一条是在进取乌秅后,直接往西南方向经由悬度山入贵霜。”前者的道路要稍好走一些,但经由这片小国林立的土地,又已接近和丝路北道交接之处,无法保证他们能够顺遂地让这场出兵境外,能继续保持着这等不为外人所察觉的状态。可悬度山是什么地方?悬度石山溪谷极深,几乎无法通行,需要用绳索牵引才能够度过,故而得名。倘若他们真要走这条路,固然有可能给那贵霜以突如其来的迎头一击,却几乎不能再带着骑兵行动了。而要从悬度山翻越,是一条近路,也是一条绝对的险途。可当陆苑将这两条路的利弊说出之时,均为马上好手的马超和阎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给出了一个相同的答案:“走悬度山。”只要能翻越过此地,他们距离自己的目的地,便只有一步之遥了!.以长安城中工匠的雕刻本事,将这份玉制的压胜钱临时做出来,就算这是一出突然的变更,也来得及。不过涉及到这出变更,蔡昭姬难免多问了一句:“陛下想要改的,只是材质,还是连带着图样也要一并变成应景的呢?”这出征讨西域发兵突然,好在其行军效率也同样惊人,恰好在年节之前取得了一出阶段性成果。那位精绝女王所提出的由她为先锋之举的确可行!多年间精绝子民藏匿在泽地芦苇之中以图保全的行事方略,让人几乎忘记,他们继承的同样是西域诸国野性剽悍的作风。他们只是在实力不如于旁人的情况下选择了韬光养晦,可并不代表着当部落崛起的希望摆在面前之时,他们便会做出退让。自熹平四年大汉辅立拘弥王失败,反令于阗吞并拘弥得手后,这西域之国的野心日益膨胀,也越发有了一番自视甚高之态。以至于他们早将进一步兼并南疆诸国当做了该当顺理成章发生之事,当精绝女王率部前来之时,于阗王非但没有对此怀有疑心,反而一边将人安顿在了邻近的城池,一边谋划起了除掉精绝女王之后,将他们的人马彻底吃下之事。按说直接动手也无妨,但拥兵三万人对这早年间兵力勉强过万的于阗来说,几乎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让这其中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消耗。可也恰恰是这份傲慢之心,令他遭到了大雍兵马在精绝女王开路之下带来的灭顶打击。当大雍兵马途径精绝水泽苇地,穿过那片木圣柳与胡桐林的屏障之时,于阗王甚至还沉浸在自己将要又下一国,再添两千兵卒的美梦之中。但这个美梦大概永远不能实现了。在国都城破的马蹄声中,于阗王在下属的庇护之下仓皇北逃,试图通过那片北部白茅地阻截敌方的进军。然而这场有备而来的进攻,绝不可能给他以从中遁逃的机会!早已等候在这个方向的傅干恰好遇上了这伙逃窜之人,按照他们行军之前便已定下的方略一般,当场将其尽数诛杀。可怜这位于阗王到死都没得到一个完整的解释,那些士卒口中呼喊的大雍当胜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从维系西域第一步统治的角度来说,陆苑这个还来不及得到乔琰回复便必须做出的决定没有错。于阗王能违逆大汉的指令,也就能违抗大雍。当陆苑等人的兵马还需要借道于阗,进取贵霜之时,绝不能在后方的道路上留有这样一个隐患。这与鄯善和精绝的情况大不相同。该杀就杀!故而当都城之中的战事平定之时,这于阗境内的王室子弟、辅国侯、左右将均已被大雍兵马所杀,唯独剩下的左骑君被暂时扣押做人质,令其从属负责协掌于阗境内安定民众之事。在三日之内,这场自上而下的清洗便已经彻底完成,这才有了那和田玉石经由打通的半条丝绸之路送回长安之事。既有此阶段性成果,便是在压胜钱中予以反馈,令西域战况作为明年之标志也无妨。“应景……”乔琰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