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之中,知晓些过往。
一双冰凉的手重新覆在他温热的手臂之上。她拽住这处已经恢复的骨肉,头也不回的走进炼器室。
江素絮絮叨叨,先是低声自语,后又转头问方折:“这是个什么法器?”她用手指节上去敲了敲,某处构造咯的她皮肤发红,声音略有回荡在身前,未曾至整个炼器室。
这是个空心的法器。
方折目光落在两人身前的这东西上,眉头微皱,眼神深邃,思考了片刻回到:“封鼎。”
“封鼎?”
“我好像有些印象,前几年修真界似乎流行的一种圆身圆盖,却名为鼎的法器,分明再加上火门便是了一个炼丹炉,却要叫封鼎,无用之物。”
江素手掌直接摸在器身上,她能感觉到似乎自己先前被刺出的那滴鲜血起了作用。
这封鼎,就是自己的东西。自己的神识甚至能控制它。
她拍了拍器身,转瞬就将这东西收进了储物袋。少女满意的拍了拍腰间的袋子,朗声问道:“方折,下一个在哪里?”
红衣修士眨了眨眼,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臂,带着江素走到下一个法器身前。
江素等到方折停下后,直接向前伸手。果不其然这东西的位置就刚好在自己手掌能触及的地方。
“……手感不错……表面光滑……诶拎不动?这是把重兵?中间的构造类似长棍,莫不是一把长枪?”
矿石大多味寒,江素能敏锐察觉到这柄法器的寒意远胜于先前的封鼎。
“长……铲。”
“……”
“呵呵,你师弟还挺注重农道的发展,这法器植修嫌弃沉,体修嫌弃丑,凡人农民还用不上,又是个无用之物。”
这次江素的点评依旧刻薄,却不无道理。
他这位师弟的这两个法器就是很鸡肋啊。该不会这人做的每一个法器都这样吧。
意识到这一点后,江素有点笑不出来了。
那这一屋子的法器和一屋子的破铜烂铁,废料回收有什么区别?
与此同时,炼器室周遭原本的黑暗之处,同时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红衣男子平淡的看着自己手臂上碗大的伤口。
血液流淌时的那种温热,他已经许久未见。
“师弟……你……没死。”
方折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此刻却充斥着一种绝对的判断,他对这一句话的肯定程度,与小鹿一定会吃草一事近乎相同。
江素自以为对方折已经是足够了解,结果如今先是被人刺指取血,又在施以小惩之时,真正伤了那个如同镇魔寺罗汉的……朋友。
这一切……和她原本的认知不一祥。
“不应该的……方折不应该受伤的。是不是我还没清醒,是不是又有人要将我拉入黑暗之中。我已经睡了很久……我不能再睡了。”
“不能……不可以!”
这时,那双正滴血的手臂,抓住少女的衣袖,将手足无措的她扯出了炼器室。
湿润的鲜血沿着两人之间的联系流向少女的青衣,衣袖染红。
多少次都是医修的血流向这袭红衣。
“莫多心……是我师弟。”
方折的声音低沉浑厚,如同钟声震响正处于混沌之中的少女。
江素面上并无异样,但她对整个世界的怀疑几乎挤压在她的全部意识之中。
她听见了方折的话,悄悄侧头,悲目低眉。
“此府为他所炼制的上品法器,他有我的血……此间室内,我……若受伤必无药可医,退出便可。”
“你的……血,在一指盆中,可将炼器室中法器,尽数纳入囊中。”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小,江素竟然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委屈。
“都是……你的。”
“都……给你。”
“砰——”如同觉醒那日被飞来的石头压身之感,江素的喘息都凝滞在一刻。
他是要给我法器……一整个炼器室的法……器?一个元婴晚期……近乎有化神实力的炼器师的法器……
都是我的?
“……”
青衣少女的身体逐渐放松,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声音竟较往日里携了了悟。
“你……我……”她吭吭唧唧的半天,满身的惆怅之情,终是在难以表达真性情的性格之下,咽在了腹中。
她只道:“苟富贵,必不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