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堺町三十六家会合众拥有最强实力,是严禁町众武装械斗的,更别说开枪放炮了,违者立即逐出堺町,失去经营资格,所以晏九郎除非得到特殊指令,否则很难得到使用铁炮的许可。
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津屋岨口?莳人是个很阴险难缠的对手,他不但跟百地认者家族结成姻亲,还暗中掌控了堺町博徒众,至少武装了一百五十多支火铳,不消说啊,所图非小,至少不是用来对付他这样的小角色。
可是,两人仿佛是天生对头似的,他又一次挡在夏小星的发财之路上,成为天生坏种必须要对付的斗争目标,这可能就是宿命吧。
坏种夏小星在心中暗暗确定了目标,就有了一番谋划;晏九郎是绝对不能放回去的,会打草惊蛇,这种软饭男毫无诚信可言,放回去就会主动告密。
不过晏九郎熟知博徒众内情,现在也不能轻易杀掉,恩威并施驯服之后,只要驾驭得当,再以利益驱使,此辈狡徒就是得力的走狗,有用的内奸带路党。
放不能放,杀不能杀,那暂时把他安置在哪呢?
此等狡诈阴险之徒,是绝不能带回花屋的,夏小星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暂时他关进监牢里,最好是难以逃脱的死牢。
问题是他初来乍到,并不熟悉京畿周遭的监狱分布,后来大坏种索性想了个借口,把这个问题交给晏九郎自己选择,开口道;
“晏九郎,你也知道,本太宰想要整顿治安,打击犯罪,眼下缺乏人手,正好想从监牢里选用一批刑徒,暂恕其罪,允许他们戴罪立功,为我所用,你可知道,堺町周围,哪里关押的罪犯多一些?”
“哈依!”晏九郎擦擦头上细密的汗珠,细长眼睛眯了眯便回答道;
“启禀大人,据小人所知,咱们京堺周围没有专门关押犯人的监所,要说京畿贵人们犯了错,通常是幽禁在五山寺院里反省,最近倒是在三条河源番所羁押了不少“秽多”与河源者,都是违反隔离令逃过桥来的。”
“秽多,河源者?”夏小星很感兴趣,明知故问道;“他们是些什么人,都是干什么的?”
“回大人的话,”晏九郎道;“河源者都是居住在河源浅滩上的部落贱民,他们没有土地,不交赋税,只能从事掏粪、运尸、殡葬和屠宰,皮革等秽恶不洁之事,长期侵染杀生,死亡,污血等死秽,身上充满恶臭,所以被称之为“秽多”。
他们是不可接触的非人,都居住在町市沟渠对岸,桥上以绳为界,未经町奉行允许,不得过界,否则会被严厉处置。”
“既然如此,”夏小星又问;“这些秽多为什么要逃走,冒死越界呢?”
“这个,小人不太清楚,”晏九郎猜测说;“小人窃以为,这些河源秽多在鸭川上年居日久,繁衍众多,已经形成若干部落,然而人口多了工作难觅,生活越发艰难,为了争夺地盘,粮食或是工作,秽多部落间爆发了全面冲突,失败的一方如果不逃亡,恐怕也会被杀光吧。”
“唔,晏九郎,你料想的不错,世道艰难时人心如铁,本就是你死我活。”
夏小星有所感悟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哦,逃人很多么?”
晏九郎答道;“回禀大人,这次跑出来的秽多确实很多,据说六条河源那边的番所也看押了不少,大概各有百十人吧,以妇孺老弱居多,两个番所已经人满为患,这两天可能要集中处置了吧。”
“处置?”夏小星抬眼盯着晏九郎问;“一般会如何处置这些秽多。”
“启禀大人,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晏九郎见问,也毫不避讳答道;
“町奉行是不介入秽多纷争的,像这样私斗更是不做裁决,通常都是把失败逃过来的一方全部羁押,从中挑选出相貌姣好的年轻女子、女童,发卖到游廊或者汤屋,剩下的人驱赶回去,交还给胜利者一方。”
夏小星叹道;“唉---那么,这些人命运很悲惨喽。”
“哈依,大人。”晏九郎机敏的接话道;“通常胜利一方的河源者就会在河滩对岸将失败者全部处斩,竖起杆子,悬首示众。”
“太残暴了,太浪费了!”天生坏种夏小星拍着大腿大声道;“怎么可以白白杀掉,本官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多多益膳啊---晏九郎!”
“哈,哈依,大人?”晏九郎被这冷不丁一声呵斥下一哆嗦,连忙俯首应答道;“大人,您有何命令,尽管吩咐!”
夏小星下令道;“本少宰命令你,即刻打扮成一个死囚,潜入到三条河源番所,打探出事件来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