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阁老,内阁的意思是什么?”
面对四位塞王索要粮草、军饷等请求,女帝没有直接作出回应,而是反问张居堂。
你是内阁首辅,替朕处理国事,你们不该拿出行之有效的办法吗?
张居堂似乎猜到女帝会如此问,如实说道:“启禀陛下,每年鞑靼南掠,致使北部地区损失惨重,所以需仰仗四位塞王出兵抵御鞑靼。但四位塞王提出的增补粮草、军饷和兵力等需求,臣不敢苟同。”
“四位塞王手中兵力加起来,十五万之多,足以抵御鞑靼。至于军饷,朝廷自有军饷制度,不可随意增补,以免牵一发而动全身。而出兵交战,粮草消耗的确会增加,这一方面倒是可以增补一些。”
女帝心中冷笑一声,不愧是内阁,既不完全反驳四位塞王的请求,也不完全同意,只同意其中一条。
但是,四位塞王先后来折子,这么巧合,显然是通过气的。
他们也没指望朝廷会给他们增派兵力、增加军饷、增加粮草,满足所有需求,他们的目的也许只是一个,能捞一个是一个。
而现在,该轮到女帝说话了,只听她道:“张阁老言之有理,但考虑到国库一直空虚,增补的粮草得等今年秋收各地上交的粮食了,朝廷现状如此,四位塞王一定会理解吧。”
此话一出,张居堂眼角动了一下,心中暗道好一个拖延之计。
“事有不可拒者,勿拒。拖之缓之,消其势也,而后徐图。”
今年秋收上交的粮食,清点后入仓,再运到京都,这么长的时间,今年就过去了,到时候塞王再要粮食,那就更不可能给了。
别看女帝年轻,手段却一点不弱,这两年来,张居堂是领教过的。
于是乎,张居堂使了个眼神。
下一刻,兵部左侍郎、文渊阁大学士胡不庸说道:“陛下,若是等秋收的粮食,那岂不是晚矣?到时候影响战事,恐怕会让北部数百万百姓沦落鞑靼铁蹄之下啊!还请陛下三思。”
“晚矣?如何晚矣?其一,四位塞王手中并不是没有粮草补给。其二,四位塞王手中有十几万兵马,历次鞑靼南掠,兵力也就五六万,更何况还有长城作为屏障,若是这样还拦不住鞑靼,那就不是粮草的问题,而是领兵将领的能力问题!”女帝回道。
谁知胡不庸继续道:“陛下有所不知道,北关虽有长城,但鞑靼多是骑兵,来无影去无踪。四位塞王手中兵力虽多,但以步兵为主,追不上、拦不住鞑靼骑兵。”
女帝平静道:“既然追不上、拦不住,为何要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何不抓住自身优势,主动出关覆灭鞑靼!”
虽是女儿身,但女帝却也有雄心壮志。
北方蒙古三部鞑靼、瓦拉、兀良哈,甚至是东北的女真等族,皆是心头大患,不灭不足以安定。
谁知女帝说完,胡不庸率先否决:“陛下,出兵攻打鞑靼兹事体大,决不可贸然进行。一旦对鞑靼出兵,瓦拉、兀良哈两部必然和鞑靼联合,届时整个北方陷入战火荼毒,百姓必将陷入战火之中。”
“是啊陛下,国库空虚,也不支持大规模战争。”张居堂也道。
这时候,建极殿大学士何参也道:“陛下,四位塞王虽然手握十几万兵力,但那些兵力水平良莠不齐,装备也行,恐怕难以出关交战。”
“臣也附议!”文华殿大学士蔡瑾也道。
“…”
内阁六人各有自己的心思和诡计,但在这件事上面,却前所未有的统一,那就是阻止女帝出兵。
女帝很懂养气,但此时也心里窝火,尤其是何参的说辞,让她不爽。
只见女帝扬起周折,扫视六位阁老,声音冷冷道:
“这是浙江都指挥使宋桥发来的折子,倭寇攻打宁波府定海县城,被定海县城一位百岁老人李修缘率百姓击杀。这位百岁老人手提八十斤铁戟,大杀四方!”
“百岁老者尚且如此为国杀敌,四位塞王手中那十几万兵力都是酒囊饭袋吗?”
“那么,要那些兵力又有何用?”
说罢,女帝将折子扔在了桌子上。
紫薇女官上官婉儿立即接过折子,递给了内阁首辅张居堂。
张居堂看其折子,皱起眉头来。
谁知兵部左侍郎、文渊阁大学士的胡不庸,未看过折子,就提出疑问:“陛下,百岁老人手提八十斤铁戟,这怎么可能!肯定是浙江都指挥使宋桥虚夸!”
不怪胡不庸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