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叉子轻轻一戳,丰腴的苹果肉混合糖浆的内馅就咕嘟嘟地冒出来。
……这就是物资丰富的世界能给人带来的幸福感,很多现代人已经习惯了都市中触手可及的各种基础需求供应,而不知道这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在麦克斯看来,这幸福感就是人类文明的终极意义。
不知道废土还有没有这一天,或许直到他抱着方向盘死在沙漠里也看不到了。
黛格正把自己用螺丝和胶管拧成的人偶给薛鲤看。
那个人偶带着一种奇特的颓废美感,组成它身体的每一个部件都是从其他的机械结构上脱落或卸下,金属的光泽和橡胶的质感交相辉映,外加小块布料的点缀和突兀的棱角、缝合处拧着的铁丝,属于是跟老乔的机车军团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废土审美。
“真不错,你打算把它放哪?”薛鲤问。
黛格左右看看,最后指着吧台后方的酒柜:“放那上面。”
薛鲤于是搬来了梯子,这是酒馆里从一开始就有的,万幸没被他在那段发疯的日子里摔烂掉。
他一边帮着黛格把她的人偶放到柜子最上面去,一边问道:“为什么要放酒柜顶上?”
“……我照着老板你的样子做的,所以应该放那儿。”
黛格的回答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薛鲤也看了看那个十几厘米长的人偶……这哪点像他?
但他再问的时候,得到的回答只有“感觉”,于是也就耸耸肩、由她去了。
马克斯则在观察那只仓鼠。
仓鼠这种动物的生物钟跟人类完全不同,一般都会在夜间活跃起来。它瞪着凑近的老光头,直起身子呲着牙,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但马克斯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还从铁笼的缝隙中塞过手指去,逗弄着这可怜的小东西,等马上要被咬到时再迅速抽出。
只看这一刻的话,这间酒馆真是平静祥和,让塞勒涅几乎有种想要睡过去的慵懒氛围。
“……不……”
她将剩下的蜜酒饮尽,站起身来。那些变异狼群的脏血对她的影响已经彻底消退,她也没必要再呆在这里……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呢。
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她又一次沉默地走进了门外的黑暗中。
马克斯把仓鼠笼放回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对刚刚从梯子上下来的薛鲤说:“……这位‘月光女神’挺有意思的。”
“怎么说?对了,她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没有要攻击你们吧?哪怕她只是明确表露出敌意……我也不能冒这个风险。”薛鲤说,虽然他是很想知道这位客人能为他找回什么记忆,但要是危害到已经成为他朋友的其他几个人……那就算了。
他没有详细解释,但这间酒馆确实赋予了他某种能力,能让他决定哪些人再也找不到那扇门的能力。
封号了属于是。
“别那么不近人情了……不要拿一时的情绪表现判断任何人,麦克斯也曾经不信任我们、甚至想攻击你,但他又不是个坏人。”马克斯说,“而且……你真的不觉得,这间酒馆找到每个客人都一定有其原因?”
正在麦克斯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而抬起头来、打算听听两个人在说什么的时候,又有几个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嘿,我跟你们说什么来着,一间酒吧!虽然挺老派的……”
领头的是个女孩,亚麻色长发拂到耳后、头顶上带着棒球帽,大大的眼睛圆润的脸蛋,还叼着根烟,走路时脚步虚浮,看起来已然喝了不少。
跟着她走进来的两位也是和她一样的少女,个子较高的是个黑人女孩,黑色的短发间夹杂着紫红色的挑染;另一个相对矮一些的是白人,金发披肩、卷成自然的弧度、气质温柔,此时正一脸担心地说:“吉布,你确定我们还可以再喝吗?而且你不是说你要戒烟吗?”
“是啊,我戒了,一天要戒好多次呢。”吉布满不在乎地回答。
“吉布,我们不是说好今天要在洛丽那过夜的吗?”黑人女孩也说道,“而且我从不记得镇上有这么间酒吧,太奇怪了。”
从外表和对话看来,这三位是比较典型的美国高中姐妹淘,连三个人的角色设定都是好莱坞典中典,分别是好学生、玩咖和跟班。
“来杯……血腥玛丽!”玩咖吉布在吧台前坐下,这么嚷嚷着。
薛鲤无语地拿了个杯子,开始准备伏特加基酒和番茄汁。他看向马克斯挑了挑眉,那意思很简单:你看酒馆找来这几个客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