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弄一下旁边笼子里的仓鼠,只有金发的黛格无所事事地靠在吧台的另一边,拨弄着自己衣服上挂着的细金属链。
“我们的酒馆是不是太不正常了,所有人都在跟鬼怪打交道?”他只能转过头去,跟黛格聊上几句。
“我就不是。”黛格回答。
“这个嘛……你也为阿米莉亚和塞勒涅服务过,所以严格说来……”
薛鲤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门响,又一位客人走了进来。
这次来的不是熟人……以前从没见过他,他是个皮肤略黑、浓眉大眼、没留胡子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长袍、戴着头巾,进来之后还在甩着衣角上的水。
“老板,你这里还挺暖和的……哎哟,这是什么灯?”
错过这位新客人的马克斯,正站在伦敦的阴云下,掏出一只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
伦敦就是这样,阴天的时候多、晴朗的时候少。除了塞勒涅这种吸血鬼之外,没人会喜欢这种天气……而且最近连她也不太喜欢阴天了。她接受了迈克的原始血液,可以在太阳下出门之后,每天白天都要在外面乱转,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的夜里。
电话接通了,另一边传来了这位女士的问候声。
“马克斯。”
马克斯立刻回过神说:“是我,‘月光女神’……你知道迈克去哪了吗?我去了医院,没找到他。”
“……他升职了,现在受命前往贝克斯利担任院长,重建当地的某间医院。”
“等等,我听见你说‘重建’?”
马克斯刚说完,就听见电话对面传来压抑着的笑声。说实话,这比他目前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更惊悚……这个女人竟然会笑出声来!不会跟“九叔”那个世界发生过的事情一样,她被鬼上身了吧?
“……抱歉,但你记得马库斯吧?他之前混进贝克斯利医院偷血,被护士发现报警;军方迅速包围了那里,使用了汽油弹。他还是跑了……从地下停车场挖地道跑掉的。”
想象了一下青色的、背后生着肉翅的怪物在火焰的包围中挥爪刨地的画面,马克斯也忍不住有点想笑。
“好吧,我能理解你对那个怪物的感觉。能把迈克的新联系方式和地址发我吗?我有急事需要找他。”
“……我跟你一起去。你现在在哪?”
问明了马克斯现在所在的地点、叫他暂时呆那别动之后,塞勒涅挂断了电话。
无聊的马克斯只能抽着烟等在那,看着伦敦街面上远比上次来的时候稀少的人群。经过了吸血鬼长老马库斯大闹伦敦、宵禁令、抗议宵禁令、强制措施等一系列折腾之后,哪怕秩序已经恢复正常,敢在晚上出门的市民也不多了。
就在这冷寂的气氛中,塞勒涅的车子停在了他面前,车窗落下,女吸血鬼对他歪了歪头。
“现在你们这的情况到底什么样?怎么听着好像世界大战的样子?”
坐上副驾驶之后,马克斯这么问。
塞勒涅一边手握方向盘盯着路,一边回答他:“差不多。伦敦所有异种生物几乎都被抓起来了,马库斯为了制造混乱还特意转化了一大批吸血鬼,不过这些低等血裔已经都被当局控制。阿米莉亚认为他们大概已开始研究吸血鬼和狼人‘永生’的奥秘,所以在贝克斯利医院事件之后才放松了对马库斯的追捕,不再使用致命武器。……你来的很是时候,如果马库斯也落到他们手里,我为了自身的安全就只能前往欧洲大陆藏身。”
“不考虑一下圣保罗吗?”
“不……我在这的事情还没做完,还不想跑得太远。”
塞勒涅看了马克斯一眼,按了按车上的电台,让音响里传来了牛仔音乐的悠扬旋律。车子一个加速,从这里往东面驶去了,在夜色中留下尾灯红色的弧光。
远在另一个世界,九叔负责按马克斯的提醒去殓房取下死者范加雷老爷和寡妇腹中胎儿的身体组织用来鉴定,伊卡布则趁这个时间钻到了镇政务厅的档案库里。
詹姆斯·哈登布鲁克先生是这里的管理人,但现在时间已经太晚了,他没有出现在这里;伊卡布也没有惊动门卫,而是用了一点小手段撬开了门锁。
没有人指点或帮忙,要从一屋子的故纸堆里找出某几份文件来还是很有难度的,幸好哈登布鲁克先生是个做事很有条理的人,他把这些文件都按年份、种类各自分了堆,找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伊卡布终于从某堆文件的最深处找到了那份可能会证明一切的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