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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摸一下嘛。”麋鹿踩着小碎步,踢踏踢踏的绕着他们转圈,看样子也很像和朱翊钧这个小家伙玩。冯保拗不过这位小主子,只能把他抱起来:“就一下。”“好!”朱翊钧刚申了个手,那麋鹿像是知道小家伙要摸它,竟然自觉地低下了头,把鹿角送到他的跟前。朱翊钧摸着他的鹿角,感慨道:“真可爱呀。”冯保心想:没有你可爱。摸完鹿角朱翊钧就立刻收回了手:“摸完啦。”他们约定好只摸一下,就真的只摸一下。这么懂事又听话的宝宝,可把冯保感动坏了。小家伙扭过身体去看他的新朋友:“小鹿,你跟我回去吧。”“回去?”朱翊钧点头:“养在院子里。”“……”冯保跟他商量,“或许……它更想呆在树林里。”“好吧,”小家伙朝小鹿摆了摆手,“我要去找皇爷爷。”回去的时候,小家伙听说重阳要插茱萸,沿途采了一把,回到院子里,便挨个送了一遍。伺候他的太监,人人有份。王安问他:“小主子今日上哪儿玩去了?”朱翊钧从篮子里拿了个白梨递给他:“摘果果。”王安碰着梨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小主子赐的,就是香。”回头朱翊钧又往陈炬手里塞了个白梨和一个柿子:“你也吃果果。”王安问:“为何他有两个?”朱翊钧说:“他大,你小。”大的多吃点,没毛病。陈炬又问他:“除了摘果子,还去了哪里?”朱翊钧自己拿了颗山楂,费尽心思非要掰开了把里面的山楂核挑出来:“登高,望远,看射箭。”陈炬不解:“射箭?”冯保给他解惑:“观德殿。”小家伙又说:“喂小鹿。”他比划了一下,“头这么大!”冯保提醒他:“那是鹿角。”“还有仙鹤,飞起,这晴空一鹤排云上。”不到两岁的孩子,就能活学活用,真是了不起。陈炬看向冯保,后者气定神闲站在那里:“我教的。”“大伴,”朱翊钧叫他,冯保低头,小家伙拽着他的衣袍,冯保从善如流的俯下身去。有什么东西送到了嘴边,是去了核的山楂,被□□得不成样子。小家伙却执着的往他嘴里塞,“你吃。”小主子赏的,不敢不吃。冯保张嘴,把那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山楂吃进嘴里,酸得他牙都快倒了。陈炬蹲在朱翊钧跟前:“那我也教小主子背首诗好不好?”“好。”写秋日的诗词很多,但正如刘禹锡在《秋词二首》中所说:自古逢秋悲寂寥,这些诗句大多与离愁别绪,失意人生有关。想找个基调不那么悲凉的可不容易。陈炬看了冯保一眼,说道:“永亭(冯保字)选了刘梦得,我这儿也有一首。”“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朱翊钧又拿了个冬枣,递到王安嘴边,后者张口要接,小家伙又把手锁了回来,塞进了旁边陈炬的嘴里:“你吃。”然后他就把这首《望洞庭》背了一遍,但洞庭秋色、湖光山水于他而言遥远且空洞,没有“晴空一鹤排云上”那么直观,他不理解,但多背两遍也能牢牢记住。旁边王安听了,也想凑个热闹:“写秋日的诗,我也想起来一首。”朱翊钧伸了个懒腰,靠近冯保怀里:“大伴,我困了。”王安:“……”去万岁山玩了一整天,不困才怪。从那以后,无论是在太液池还是御花园,只要他们几人陪着朱翊钧在外面玩耍,时常会就地取材,教他背诵一些应景的诗词。这日,冯保陪着朱翊钧在御花园玩耍。深秋时节,银杏树上的叶子已经黄了,在阳光的照射下金灿灿的一片,秋风轻抚,坠在枝头的“小扇子”便飘落而下,如梦如幻。朱翊钧未曾见过此等美景,高兴得犹如一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跑到银杏树下转圈圈。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长衫,胸前有团龙云纹刺绣,阳光下隐隐泛着金光,远远地看过来,小家伙仿佛笼罩在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中。这时,几名都人(宫女)匆匆而过,看到阳光下的小团子,情不自禁放慢了脚步,纷纷侧头张望。都知道宫里住着一位小皇孙,盛宠至极,但他养在皇上身边,后宫的人一般见不着。只偶尔在御花园遇上了,能远远地看一眼。朱翊钧也扭头看着她们,玉熙宫内没有都人,他身边都是太监,这大半年时间,几乎没见过女性。小家伙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一片银杏叶,目送着那几人走远,若有所思。冯保走过去,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