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红。
那个茶杯,是她用过的。
她刚才还喝了两杯,就连看书的时候她都喝过了,他应该看到了。
裴珩晃晃茶壶:“喝完了,还有吗?”
许婉宁没说茶杯的事情,拿起茶壶:“有,我去倒。”
她倒了水过来,放在裴珩面前,裴珩问了一句:“加蜂蜜了吗?”
许婉宁摇摇头,有些疑惑地问裴珩:“你不是不爱喝甜水吗?”
还主动要求加蜂蜜,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裴珩手托腮,笑着说:“甜的能让人开心啊。”
这话是许婉宁对许迦说过的,他能说出来,肯定他当时也在。
这人躲在暗处,许婉宁脸都黑了:“……你到底来多久了?”
“不久,就你们在树下谈万岚得了鹅爪风的时候。”
许婉宁:“……”这还不久,她跟大哥的谈话,从头到尾这人都听到了。
她脸色铁青,像是要发火了,裴珩立马转移话题,“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许婉宁的脸色依然不好,大有你说的不是重要的事情,我就要翻脸。
“我二叔今日找到了我,说让我放过崔云枫。”裴珩说。
许婉宁一怔:“你二叔?现在的镇国公?”
“嗯。卫坤没有找我,而是找上了我二叔,看来,他以为镇国公能左右我的决定。”
“你。
“你?”裴珩抬头,诧异地看着许婉宁。
为什么,她能洞悉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母亲在镇国公府,他肯定是拿了你娘来开口,让你放过崔云枫,是不是?”许婉宁问。
裴珩口中一阵酸苦。
“是。”
他喝了一口没有放蜂蜜的菊花茶,眉头紧皱,真的好苦好苦。
许婉宁看着裴珩,视线落在他极力忍住愤怒而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现在的裴珩,虽然名声不好听,可他还没有成为嗜血的阎罗王,直到……
他母亲颜氏病逝。
从那之后,裴珩就“疯”了。
兄妹两个在梨花树下聊着天,小土豆大的梨子看着比许婉宁刚回家时又大上了一点。
“她去找关覃,是想要关覃治好她的鹅爪风。”许婉宁说:“看来关覃还没有找到能治好这个病的办法,所以,她们还要继续去买死人的指甲。”
许迦:“黄帝内经中记载过这种病,气由脏发,色由其华,肝其华在爪。万岚得的鹅爪风,应该是她肝脏出了问题,单纯治好指甲治是治标不治本。”
“大哥见过吗?”许婉宁好奇地问。
许迦笑着点点头:“我不只是见过,我这些年跟着爹走南闯北,做生意的时候也没忘记去拜访当地名医,曾经在一地见过专门治这种病的大夫。这病既要内服治肝,又要外用治甲,耗时长,花费大。阿宁……”
“嗯?”
“你说这回我用个什么名字,用哪一张脸好?”
“大哥,卫国公府深不可测,我不希望你牵扯到这里来。”这是许婉宁自己的恩怨,她不希望牵扯到的家中其他人。
“万岚抓了你送给崔云枫,让他折磨你。”许迦放在袖子下的拳头用力地捏紧说:“她这次没有得手,下次还会想办法来报复你,阿宁,既然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不会错过!”
凡是欺负阿宁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大哥……”
许迦冲她笑了笑,然后挪开目光,看向了树上土豆大的青梨:“再过几个月,这梨子就能吃了,去年这梨子很酸,不知道今年味道如何。”
“肯定会很好吃。”许婉宁笑着说。
“一定会的。”
兄妹两个坐在树下,一阵风吹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就连小土豆似的青梨也跟着一摇一晃,似乎是在应和两个人的对话。
两米高的院墙之上,在梨树枝繁叶茂的遮挡下,坐着一个紫衣男子,一腿撑着,一腿悬挂在院墙之上,无人看得到他,他却能看到梨花树下坐着的人。
眼底有丝不易察觉的火气。
“大公子,药好了。已经温热了,能入口了。”红梅端着药来了。
青杏也端着一碟子蜜饯过来:“大公子,喝完药吃个蜜饯。”
许迦苦笑:“我不怕苦。”
他一口喝掉药,许婉宁拿了颗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