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偏偏李应这一方的士卒里处在后方的那些,先前还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情况,现在弩箭从高处落下,却无疑是告知了他们这个消息。
一瞬之间,他们所发出的喊杀声,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骤然中断,也让前方人仰马翻的声音越发鲜明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箭矢命中所形成的哀嚎,同样在山谷回音中清晰可闻。那分明不是优势进攻,而是被敌方在谷口拦截了去路!他们绝不能算是训练有素的士卒,便不能指望他们都有为主将效死之心。李应也没有这样的统帅能力。在这种重火力的压制面前,什么“只有往前冲才能有生路”的说辞都是没有用的。他们很难不生出一个想法。他们毕竟有这么多人呢……这样说来,是不是跑得比后头的人更快,是不是就有逃生的可能了?再不济还可以想办法躲入山林之中。樊稠回头望去,便见这种退缩的情绪,已极快地成为了后军中骚动的根源。他心中大觉不妙。这种冲阵的信心只要一松,便很难重新快速聚拢了。他们的对手也根本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眼见对面队伍的攒动混乱,乔琰当机立断,下达了进军的指令。不等对方幸存的骑兵将距离拉近到弓箭的标准射程内,她这一方的盾兵便已提盾而起,朝着对面迎去。这些经由过挑选的盾兵身着重甲而行,却依然不显得有多举动迟缓,反而像是一条铺平在河谷中的坚墙,径直朝着对手的方向而去。麴义好不容易在葵园峡之战后才得到了这个出战的机会,如何会错过在此地立功!并不只是他。在铁壁一般的盾兵连带着枪兵与敌方交战的一瞬间,后方的骑兵也自左右两侧攻杀而出。郭嘉说这是半数英雄尽在我方,这话着实不错。而当对面并没有另外一半英雄的时候,他要拿什么来阻挡吕布、赵云、徐荣、马超所领的四路军马!即便为防追击紊乱,乔琰只派出了吕布和赵云沿渭水两岸分作两路追击,也并不妨碍在骑兵雷动中,一种压倒性的威势迎面而床弩和蹶张弩造成的只是武器上的威胁,那么在这正儿八经的交锋中,李应和樊稠所面对的,就是真正来自于乔琰所统军队的打击。冷兵器的厮杀在刀枪交击的须臾间,便足以分清其中的差别。更不用说,这是其中一方正是蓄积的气势达到了顶峰,另一方却已生溃败之心的时候。李应从未有哪一刻痛恨自己为何不选择往后退上一些,不要如此心急于攻城。但他到此时才有这等领悟可太迟了。当吕布领兵扑向樊稠的时候,赵云的枪已直抵他的面前。协助乔琰屯田治理武威的经过,非但没有让他出现任何的手生,反而因为乔琰麾下将领的增多,让他越发确定,自己要打磨统兵之才与武力。所以李应拦不住这游龙一掷的枪劲,也拦不住己方的溃败中遭到的追击攻势。当他咽气之际,他听到的已是麾下部将大喊逃命的声响。可他们能逃到哪里去。逃入山中吗?随军出征的可还有另外一支势力呢。姚嫦所率领的羌人队伍已等在那里了。和羌人去比这种山地交手,对长安募招,简直是另外一个致命的难题。于是除却骑兵追击砍杀,刀兵交锋的声响,一时之间还有另外一种此起彼伏的声音从河谷与山岭中响起——“投降!()?()”“我等投降!?()?4?%?%??()?()”
既然逃不走,只能投降,再无其他选择!——八月的武威,暑热气息还正当头。段奎让人给他摇着扇子,将面前从凌阴中取出的冰块凉气朝着他扇风过来,依然觉得心绪难以冷静下来。这倒还真不是天气的缘故。还是得怪先前乔琰包围姑臧城,问罪于颜氏,让他在事后出了一笔钱,弥补了一部分颜氏的亏空。若只是如此也就算了,前几日又传来了消息。她从榆中发兵,与武威这头的守军会师于定西,挥师南下。别看这武威军屯处驻扎的并州军撤离,还带走了一部分入伍的卢水羌人,让段氏头顶的压力小了不少。身为武威段氏的家主,段奎自恃还是有几分眼力的。乔琰表现出的状态里,对他们这些西凉世家多有忌惮,却并不代表她会对自己所应当拥有的东西放手。沿着卢水河岸的军屯即将到秋收之时,她不可能将其中的收成拱手让给他人。只留下这些守兵多少是有些奇怪的。除非……出兵是一件对她来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