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魔性的同时,他还得克服心中伴随魔性而起的,不合时宜的旖念。
在刚才的旖念中,他遇到了兰山远。
他带着温和又无辜的表情,眼中却满是危险的欲望。
他从容地褪去衣衫,做着最危险的事。
“小泽。”
兰山远含笑着揭开鬼面,手指轻轻描摹鲜艳的魔纹,最后落在他右眼的眼尾处。
面具摔落,掉在花丛之中。
就算闭气,偶尔也会有花粉被吸入体内。
他能控制住欲望,却也难免心猿意马。
他走出花丛,这才开口:“师兄,别脏自己的手。”
他不希望兰山远因为攻击沈摧玉遭受惩罚,沈摧玉不配。
“好。”兰山远这才松开沈摧玉,化成烟雾,跟在问泽遗身边。
沈摧玉再也不敢使小心思,仓皇擦干净面上的毒液,跌跌撞撞地起身。
路上,问泽遗变得非常安静,只是专注地看眼前的路。
或许是吸入微量花粉的缘故,他脱离了曼殊沙华,却总是想到些不恰当的事。
梦中的暧昧画面不受控地在脑海中闪过,缭绕的雾气有意无意地在他身边打转,像是亲昵游走的手。
远处明月如血,分不清白天黑夜。
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疼痛和滚烫再次席卷,伴随着他一直以来刻意忽视的欲望。
在曼殊沙华中站一个时辰,效果都比不上灵魂交融的短暂一瞬。
.......如果是双修,效果应该更好。
不该有的想法就像是风一般,轻飘飘地转瞬即逝,却又能恰到好处地留下痕迹。
人总是懒惰的————只要走过捷径,就会贪恋走捷径的快乐。
第77章 越俎
“师弟。”
问泽遗回过神来,调整好面部表情看向兰山远。
“已经盘查过作乱的暴民。”
所幸兰山远没看出他的心思:“他们聚居于阑冰城北,在发狂前都服用过摧元丹,除此之外,并未服用其他丹药。”
“多谢师兄。”
问题还是出在摧元丹上。
可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让他们之前安然无恙,却几乎在同时发狂?
散乱的心绪被冷风抚平,讼夜的消息来得恰到好处。
黑羽的鹰落下,张口却是魔尊的声音。
他语中暗含烦躁:“内鬼是我身边的药师,已经抓到了。”
“可他不肯招认,方才还想吞药自尽。”
“你尽快赶来。”
黑鹰俯下身,身形膨胀了三五倍,背上足足可以坐下两个成人。
“叫你身边的魔族退下,不想有魔看到我。”
问泽遗翻身上鹰背,将蜷缩成团的烟雾收入袖中。
讼夜哼了声:“这是自然。”
魔鹰长鸣,一飞冲天。
沿途颠簸,身下的景色迅速倒退。
约莫过去一刻钟,魔鹰飞行的速度开始减缓。
下方正是辉煌的宫殿群。
魔宫历经无数代魔尊之手,因为各种内乱被多次损毁,可魔宫不但没因此显得老旧,反倒在次次重建之后愈发富丽堂皇。
鹰翅收拢,降落在一处偏僻的宫殿前。
跃下鹰背,问泽遗脸色煞白。
他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幸亏许久未进食,眼下吐无可吐。
用鬼面遮住脸,又稍稍缓了口气,问泽遗这才推门而入。
这是间小偏殿,规模只有卧房这般大。
讼夜直挺挺站着,脚边是个魔族药修,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嘴里还塞了布料,防止他咬舌自尽。
问泽遗抽空看了眼角落里的鎏金滴漏。
距离三日期限,还有十五个时辰。
“他叫什么名字?”问泽遗打量着地上的药修。
长相普通到怕是丢到魔族中间都认不出,这魔看起来至少千岁,却依旧修为平庸。
“阿怀古。”讼夜道,“他在魔宫药坊内的看管药材,平日不经手伤患。”
“若非彻查,我险些忘记他。”
接到问泽遗的消息,他立刻封锁住魔宫,在墙边发现要逃跑的阿怀古。
问泽遗将昏迷不醒的沈摧玉推上前:“把他嘴里的布取了,我有话问他。”
讼夜一抬手,柔软似布料的法器消弭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