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不惊叹于余笙的推理,当即便决定前往高铁站。
余浅提出留在案发现场提取凶手痕迹,进一步确定凶手身份。
暑假的高铁站游人如织,各国的旅人汇集在这里,嘈杂而热闹。
马里奥拿出警官证,一路畅通无阻,将沈确和余笙送上了高铁:“班撒他方村在乌隆他尼府,我查到,十分钟前有一趟前往乌隆他尼府的车次,我怀疑凶手就是坐的这一班车离开。你们先去,我留在高铁站查监控和班次,争取早点和余浅一起找到凶手。”
余笙点点头:“辛苦了。”
高铁的门缓缓关上,将马里奥隔绝在车厢之外。马里奥朝他们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
沈确破天荒地对余笙交代道:“这里太吵,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联系乌隆他尼府的警局,找人接应我们。你在这里等我。”
余笙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沈确离开时,高铁正好穿过山洞。列车内灯光昏暗,嘈杂的游人声响被轰鸣声吞没,余笙看着窗外黑漆漆的洞穴,仿佛做了一场白日梦。
梦里,黑暗的墙壁变成了天空,她开着车冲出了悬崖,熊熊大火燃起,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朝自己走来。
可是白日梦很短暂,当列车冲出山洞时便消失了。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来电人是顾琛。
余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通了电话。
顾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低沉如大提琴的琴音:“余笙,你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余笙答道:“我在出外勤,还不清楚结束的时间。”
“那你要照顾好自己,快结束了告诉我。”
“好。”
挂断电话后,余笙就看到沈确从不远处走来。
他在余笙身边坐下,皂角的香气隐隐约约地传来。
他没有多言,余笙也没有问。他们两人仿佛处在另一个世界,将周围的噪音全部隔绝开来。
窗外已是黄昏,黛色天空中残留着夕阳余晖。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喷涌而出,宛若浴血而生。
余笙不自觉地发呆,喃喃道:“我每次看夕阳的时候都觉得云层是另一个世界,阳光从另一个世界溢满而出,就像小熊维尼的蜂蜜,从罐子里漏了出来。”
一片夕阳照在余笙的后脖颈上,留下一片暖融融的光。
沈确看着余笙,双眸一时间有些怔忪。
余笙下意识地望向沈确,却望进悲伤的目光之中。
余笙疑惑问道:“怎么了?”
沈确的目光这才移开:“林慈说过类似的话。云层上的另一个世界,小熊维尼的蜂蜜。”
余笙愣了愣,却觉得心口仿佛被虫蚁啃食,传来痒痒麻麻的痛感。
他们二人陷入沉默之中,只剩下游人吵闹的对话和列车的轰鸣。
余笙问道:“林慈……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前我觉得她是个很虔诚的人,对待工作认真、对待他人善良,共情能力强,率真又忧郁。但现在……”他顿了顿,“我不知道了。”
看到沈确痛苦的样子,余笙不自觉地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
沈确的手背传来一阵痒意,那似乎是伤疤的触感:“你的手受过伤吗?”
余笙点点头,大方摊开双手,上面满是烧伤的痕迹,掌纹和指纹都变得很浅。
她似是不在意,大方道:“我的手在车祸时烧伤了,留下了不少伤疤。”
沈确张了张嘴,想安慰她,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斜前方的车座上坐着一男一女,女人的怀中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婴儿,婴儿在睡醒后突然开始大哭,不论女人怎么哄都哄不好。
女人开始数落男人:“你为什么都不管他?什么都交给我来做,你知不知道我手都酸了?本来钱就不多,还要分给你这个没有用的人。”
男人烦躁道:“啰嗦什么?喂点奶不就好了!”
女人将婴儿用力塞入男人怀中:“你抱着,我泡奶。”
说着,她从背包里拿出一盒奶粉,开始冲泡。
远远地,余笙看到了奶粉罐子的样子。
这不是前段时间才爆出的低劣奶粉吗?
谁会喂自己的孩子这么便宜又有危险的奶粉?
带着疑惑她站起身来,走到那对男女面前:“你好,你们是夫妻吗?”
男人看了余笙一眼,不耐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