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所有兜,只拿出来一包香烟一包火柴,其馀什么都没有。他告诉这些学生:“我什么都没带,人也没带来。现在你们可安心了?”这样,这些学生才堪堪回去。
龚丞将东西装回去重新坐好,龚丞转头,才见柳玉堂似乎一直在看着自己。龚丞笑道:“柳先生这样看我干什么?我倒是想知道柳先生的学塾里每日学的课程是不是都是些《龚丞可恶之处》《龚丞狼子野心》《龚丞卖国贼》这等课程?”
听闻这些,柳玉堂不知为何笑了。他说道:“龚三爷认为那是我教的?”
龚丞垂下眼来取开放在桌子上的食盒,盒子一开,里面浓浓的香味便扑鼻而来。龚丞将这熬得颜色极好的汤用调羹舀了到一个小碗里。龚丞说道:“我能想得到柳先生能说我什么好话?毕竟你我现在可是在对立面。”他说完,将这半碗汤给柳玉堂递过去。
柳玉堂说道:“我自然是天天说三爷的好话。说三爷有勇有谋丶骁勇善战丶仪表堂堂丶乃为一大忠义之士。”他垂下眼眸来看了那半碗汤一眼,又看了自己的手臂,最后再将目光放置在了龚丞的面孔之上。
龚丞将汤往桌子上一放,冷笑道:“柳玉堂,你别得寸进尺。”
柳玉堂哈哈笑起来,他说:“这才是我所了解的龚丞龚三爷,你刚才那些言语举动,还让我认为三爷像是被夺舍了似的。”他稍微耸了被包着绷带的那只手的肩膀,他与龚丞说:“但是三爷,我现在这只手是真的什么都拿不了的。”
他说这话时,眼眸看着龚丞。其中蕴含几分无辜,倒是展露得明晃晃的。龚丞当真是讨厌极了他这模样,只觉得他这人就知道玩计谋耍聪明,让龚丞脸上的笑都差点没挂住。
似乎是见了龚丞面色不好,柳玉堂说道:“不仅是承国有小人,港城也有,更何况我那小小的学塾呢?我那学塾里学生如此之多,老师也如此之多,我到底是顾不及那么多人来的,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在其中。不过最近他们有些猖獗,之前还未有,我想应该是有别的人混进来罢了。我正打算把人揪出来,现在不过是几个小崽,我还要抓住那个大头是谁呢。”
龚丞稍微吃惊地看着他:“你这事你和我说干什么?”毕竟这是对於两方立场来说,都是比较机密的计谋。龚丞似乎自己想了什么,然后又与柳玉堂说道:“你故意这般透给我,你是不是要引诱我进入你的圈套?柳玉堂,你别把人想得太傻了。”
柳玉堂又淡笑不语。忽然,柳玉堂不再就着这件事与龚丞说话了,他问龚丞道:“不知道三爷今日特意来是为了什么事?不先处理那杀手,倒是先来我这里提了一盅普通的鸡汤?”
“这何以是普通的鸡汤?”龚丞将那食盒提起来,将上面的标志与文字展露给柳玉堂看。“这可是万香楼的汤,熬了一晚上没有几盅,极为浓郁可口。基本早上便售完了,若不是那万香楼老板与我是旧识才留我。一旦售完,是千金难买。你倒是简单一句普通鸡汤就说了?你可知这汤,我连着几日没喝着了?”
龚丞与柳玉堂说往,也不见柳玉堂说话,只是依旧靠在那里笑着。不过很快,柳玉堂说道:“我为三爷挡了一颗子弹,竟然一碗鸡汤三爷就想还了这个人情吗?”
龚丞眸光在柳玉堂身上轻轻一扫,见他已然收敛了笑意看着自己。也知晓自己这点心思被他看穿了。在柳玉堂面前,龚丞似乎一直能够被他看穿,这让龚丞长时间以来极为不爽。这短短见面的这两次,都让龚丞不太高兴。
柳玉堂又说道:“好歹,三爷应该亲手喂我几口,我才觉得稍微可抵消几分。”
龚丞站起来,他对柳玉堂说:“你少得寸进尺。这汤你不喝,我还喝呢。”说完,龚丞将那桌子上的半碗汤灌下去,宛若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也不知道尝出几分味来。龚丞故意将这空碗塞到柳玉堂的未受伤的那只手里。龚丞觉得与他继续谈下去,也没什么好谈的,便起身走了。后面传来柳玉堂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三爷,你这么快就想将我踹开,恐怕我始终不会如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