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这件事说出来大约让柳玉堂有些惊讶,就算柳玉堂已然坐上了汽车,他依旧是不太敢相信的样子。龚丞坐上了驾驶座,眼见了柳玉堂这样的神情看着自己,龚丞说道:“怎么,我今日送你回去你这样惊讶?”
柳玉堂说道:“我惊讶的是你亲自送我过去。”
龚丞声音冷冷淡淡的,他说道:“这有什么可惊讶的。不是你说的,要做出我们两个的关系亲密的模样吗?我们一同从屋子里出来,已然让那些小丫头惊讶了。这几日在这港城内部,也传播了我们不少的风言风语,一些杂报上甚至报道我们之间的交往。这可合你柳先生的意了?”
他是这样说的,却又似乎并不需要柳玉堂的回覆,他坐稳之后,又与柳玉堂说道:“东西可拿得齐全?若你落下东西在我这里,我可懒得给你送来。我给我不少手下放了中秋假,其馀的不能放假的那些,可实在腾不出人手给你送东西来。”
这样简单的话语,却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一分。一些家常话语,显得宛若是“老夫老妻”一般。别看前段时间龚丞还真是时时都冷目的样子,其实龚丞的内心最为柔软,一旦知晓对方对自己真的毫无恶意,他便以真切对待人。
这几日来,龚丞倒是真的对柳玉堂改观不少——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总觉得龚丞这态度太过亲昵了。真让人不怀疑分毫。
柳玉堂的眼睛打量在龚丞的身上,见龚丞启动了车子,柳玉堂说道:“你已经许久都没有从这安青公馆出去,你今日为了送我,却不叫其他人陪你一同,你不担心在你回去的路上遭遇了什么不测?”
龚丞看着前方的道路,汽车已经驶向公馆的铁门处。一个男性仆人看见龚丞出门,将两边的门都打开,随后恭敬地站在门的两侧等待龚丞将车驶出门去。
此时稍微停顿一下,龚丞便在此时和柳玉堂说道:“你不是说他们近日打算用的是你这步棋,没有拿到军火图怎么会让我轻易就出事。你担心这个做什么?”
柳玉堂说道:“我并不是他身边知根知底的参谋,我哪里准确知道他真实的想法是什么。若是他在我背后突然变卦,不与我说便改变了行动,我自然是不得知的。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前方是一大截平直宽敞的道路,龚丞没用两只手开车,另外一只手轻轻倚在车窗上撑着下颌。冷隽的眉目在昏黑之下增添几分岑寂,阴影笼罩在他的眉骨上,显露出几分凶样。但他说话的声音却这样平静。他和柳玉堂说的是:“已经静待了这么久,始终要出来引狼。”
柳玉堂想明白了,他说道:“这就是你给你的手下放假的原因。若不然,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更加警惕。若你长时间部署手下在你的身侧,你其馀的事情却又没有人手可做,拖得时间越长越对你无利。他们肯定也知晓你不能长时间躲藏,也正等待着你松懈的瞬间。而你也在等待他们出现。你打算与他们正面交锋。”
要转弯过去了,龚丞那一只空闲的手放下来。汽车已经驶离这片林荫道,那片落在龚丞眉眼处的阴影也逐渐消失不见。那片阴影的消失,让街道边的灯光朦胧照拂在他的眼睛里,让他的眼睛被照射成为一种柔软的浅色。
他在听闻柳玉堂的话之后轻笑了一声,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这已然表明柳玉堂的推测是正确的。而此时坐在龚丞身边的柳玉堂去看起来不太高兴,在没有调笑龚丞的时候,柳玉堂的面容上的神色确实比较浅淡。
好像他本人其实是一个性格极为冷淡的人,只是在龚丞面前,仿佛是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便时常带着笑容。谈论起正事来,柳玉堂的面上也很少见那些笑容了。
现在他见了龚丞那笑容,知晓自己将龚丞的意图猜得的七七八八,他的声音冷下来,他说道:“你不过是以身犯险罢了,算是什么好的计谋。龚丞,你可不要操之过急了。”
之前倒还是“三爷三爷”,喊得如此亲切动听。到现在却直接喊出一声“龚丞”了。难得见柳玉堂还真有这么严肃正经的时候,龚丞斜睨了他一眼。只见坐在他身侧的柳玉堂端正坐在那处。
外面的灯光略微昏暗,汽车行驶过去,那灯光便在柳玉堂这一张白玉一般的面庞上明灭。明时,显露他模样的俊美,增添几分无害之感;暗时,阴影笼罩下来,展露的便是他内里最为阴黑的部分,让人不寒而栗。
这柳玉堂还真是像之前龚丞所认为的那般,那在面上好看亲切的笑容,并不是他最真实的本身。龚丞睨了一眼之后,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他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