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的一个眼神。
柳玉堂收回目光来,也将目光落於那舞台上。这般他们两个之间就又陷入沈寂了。
一直到整场中秋晚会结束,两人之间没有再多交谈。舞台上若有精彩之处,其馀人都鼓掌喝彩。有时龚丞象征性拍一拍手,其馀时间就是默然坐在那处,一言不发。晚会结束,最后一曲大合唱歌曲也终了,学生们拉着老师上台拍一张大合照去。
一位年轻女学生跑过来,对柳玉堂说道:“先生,我们一起拍照去吧。”
柳玉堂被这样一喊,本意是要去的。可是见龚丞起身从座位上起来,似乎要这般离去了,柳玉堂一把抓住龚丞的手臂,说道:“这拍照这事,怎么少得了我们三爷呢。”
他脸上带着笑容,也只有他自己知晓这笑容有几分真切了。他强硬地拉着龚丞的手臂,带着龚丞从这座位里出来,拉着他走下台阶,向那舞台走去。
别看柳玉堂长得一副儒雅书生相,这柳玉堂的手劲可真不小。龚丞要将他挣开,擡眸却见柳玉堂的脸上,难得染上了这样一层冰霜。虽然只是转头那一刻出现,别人没瞧见,龚丞却见了柳玉堂骤然冷下的神色来。
比往日少些虚假的笑,更显出他最真实的模样。他笑时本来就好看了,这不笑更是一番风味,有另外一种漂亮。龚丞瞧着他这凝了冰雪的眉眼,一时怔然,就直接被柳玉堂拉着下了阶梯去。
站在台上的人见柳玉堂将龚丞从上面拉下来,要进入他们的大合照里,有不喜龚丞的,当即就冷了脸色。也只有康校长笑着说:“小龚啊,一起来拍照吧。要是没有你,这学校当初还建不起来。上一次和你的合照,也是十多年前我还是你老师的时候吧。”
见到康嘉实,龚丞总是和颜悦色。龚丞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康嘉实拉着龚丞站在他身边去。本来校长就站在中间,这样一来,倒是龚丞站在所有师生中间去了。
在下面拍照的人似乎要提醒两声,那边康嘉梁笑着又拉着柳玉堂,将柳玉堂拉到龚丞的身边去了。於是这样一看,倒是柳玉堂和龚丞完完全全在中间。不过瞧康嘉实如此高兴,笑得镜片下的眼睛都弯成缝隙,便也不好扫了校长的兴,就又重新钻进准备拍摄。
“来,全部都看镜头。”
照相的人说道。
“好,笑——”
“嘭”一声,伴随冒出来的白烟,这一张被后世大为谈论的照片便出来了。这张照片在后世历史研究中激荡起怎么的风波,也不是现在的龚丞和柳玉堂能够知晓的。两人正从那礼堂里出来,学校里没剩多少人,便少有开灯之处。一路上微微昏黑,即便圆月高挂天空,洒落下银白来,却也依旧有阴黑之处。
两人脚步匆匆,龚丞从那礼堂出来,便也不维持脸上的神色,冷脸就要走了。柳玉堂跟在他的身后,静默与他走了一段路。来至这红枫林时,柳玉堂说道:“这是又怎的惹三爷生气了?”
龚丞已然笃定这柳玉堂别有计谋,他还傻乎乎地中了他的美人计,心里恼怒非常。停下步子,转身去看对面的柳玉堂,声音也带了几分冷厉。龚丞说道:“你问我为何生气,你竟然不知晓吗?”
柳玉堂步步紧逼上来。
龚丞头一次见柳玉堂脸上没有半分笑意。之前见柳玉堂,哪一次不是笑脸盈盈的。这一次龚丞自认为中了计,一个人没带,就进了柳玉堂的大本营不说,还将自己的一些计划透露给了柳玉堂。
他只认为今日恐怕遭遇劫难,要被柳玉堂一击毙命,要在这里一命呜呼了。他心里有些害怕的,气势微微弱了一些,柳玉堂步步紧逼,龚丞就后退了几步。这一后退,脚后跟抵上红枫树根,龚丞才知自己此时退无可退了。
他正要去摸他衣内的枪,柳玉堂就说道:“今日见面不是好好的吗?你见我高兴,我见你也高兴。我今日让你过来,就是希望能够好好与你过一次中秋,开心一些才是最好。你怎么就忽然冷下脸来,又突然不高兴了。”
柳玉堂走上前来,龚丞没地方避了,手已经伸入衣襟内。柳玉堂一把按住龚丞掏枪的手,柳玉堂说道:“你是怨我昨日突然亲你,可今日却没有任何表示?那好,我今日就给你一些表示。”说着,他就倾身过来,亲在龚丞嘴巴上。龚丞瞪大双眼——刚才他们不是应该要打起来吗?怎么忽然又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