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叹了口气,忍不住感慨道:“看来刘贤弟方才所言非虚,他与曲洋,当真是可交托生死的知己;魔教之中,并非全是大奸大恶之辈。”
费彬丁勉几人对视一眼,唯一没有受伤的丁勉信步上前,检查二人的尸首,确认二人气息全无之后,深深的看了岳峰一眼,这才带人离去。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东道主刘正风都死了,一众前来道贺观礼的江湖人士自然不会再留,纷纷离去,不过片刻功夫,原本还热闹非常的刘府前厅,便只剩下华山和北岳恒山两派之人,以及刘正风的家眷和徒弟们。 岳峰看着正在为刘正风和曲洋收敛尸骨的刘门弟子,旁边是泣不成声的刘府家眷,以及正在为刘正风诵经超度的定逸师太和恒山群尼,不由得感慨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可惜了刘贤弟。” “师哥!”宁中则也感慨于刘正风和曲洋之间的感情:“想不到魔教之中,竟也有曲洋这般性情中人。” 岳峰道:“是非黑白,又岂是简简单单的正道和魔教几个字就能说清的。” “正道不像正道,魔道不像魔道,世道艰辛,人心隔肚皮,日后行走江湖,都把眼睛给擦亮了,遇事也莫要冲动,更不要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先入为主,凡事需三思而后行。”这话是对身后的令狐冲等一众华山弟子们说的。 宁中则也感慨着道:“是啊,想那余沧海,堂堂一派宗师,在江湖中,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可做的事情,跟那些邪魔外道没有区别;那曲洋虽然是魔教中人,可却能够跟刘师兄同生共死,着实令人钦佩。” 旁边的令狐冲等人也深有感触的抱拳道:“弟子谨记师傅师娘教诲。” 岳峰忽然道:“冲儿,待此间事了,我和你师娘带着你师弟师妹和你刘师叔的家眷们先行回山,你跟着定逸师太她们,将她们平安送回恒山之后,再回华山。” 宁中则心里咯噔一下,微微蹙眉:“师兄担心有人对咱们不利?” 岳峰道:“这次咱们狠狠下了嵩山派的面子,咱们那位左盟主,怕是要坐不住了。” 宁中则神色一凛:“难不成他还敢对咱们动手不成?” 岳峰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还有魔教在旁虎视眈眈,多一分小心总是好的。” 宁中则点了点头,叮嘱了令狐冲几句,让他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实在遇上危险,也要以保全自己性命为先。 岳峰则道:“这桩差事你若办的好了,为师自有奖励给你。” 令狐冲先是一愣,旋即下意识的扭头看向旁边的岳灵珊,脸上立马露出喜色:“弟子定不叫师傅师娘失望。” ······ 刘正风的后事并未大操大办,连灵堂都没扎,只买了两口棺材,在刘正风的弟子向大年和米为义的操持之下,将其和曲洋合葬在山腰的一处竹林旁边。 祭奠完二人之后,岳峰和宁中则便带着刘府家眷收拾了些许细软,离开了衡山城。 等众人走后,一个年纪古稀,须发银白,身形枯槁的老者才拉着胡琴来到刘正风和曲洋二人的墓前。 一曲作罢,看着墓碑上刻着的二人名讳,莫大叹了口气,解下腰间的酒囊,从怀中取出一包酱肉,摆在墓碑前的石板上,解开酒囊的塞子,往墓前倒了一些,然后自己喝了一口,再度拉起了二胡。 “什么人?” 忽然间,莫大的胡琴戛然而止,眼中的悲伤化作凌厉,斜眼撇向竹林深处。 莫大话音刚落,腰间绑着麻绳白绫,额头绑着白布的向大年、米为义二人领着一众刘门弟子自竹林中走出。 “弟子参见掌门师伯。” “是你们。” 见是他们,莫大眼中的凌厉和警惕便消失了,双目一闭一合,眼中再度露出几分无奈和悲伤:“你们师傅临终时留下什么话?” “师傅让我们投奔师伯。”向大年道。 莫大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是你们师傅告诉你们的?” 米为义道:“是华山派的岳师伯让我们在这儿等师伯的。” “岳不群?是他!”莫大想起了那日在茶馆外跟岳峰的相遇和交谈。 向大年道:“岳师伯说,莫师伯若是知道师父葬于此处,定会来祭拜,让我们几个日后跟随师伯,替师父协助师伯守住衡山派的基业。” “这是岳师伯给师伯留的信,嘱咐弟子定要亲手交到师伯手上。” 莫大接过信,当着众人的面将其打开,可当他看到信上的内容之后,脸上的神情却不住变换着,瞳孔皱缩,眸光闪烁,直到看完信后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仰天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