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人请留步!”
朝会散去,岳峰刚从大殿出来,一个内侍就将其叫住了。 “见过公公,不知公公叫住盛某所为何事?”岳峰冲着内侍拱手问道。 内侍笑着道:“陛下有旨,召盛大人去书房觐见。” “烦请公公前头引路。”岳峰并未怀疑,那内侍领着岳峰一路穿行,来到一处大殿,将其引入一间极为宽敞,四周摆满书柜的大殿内。 “这便是皇帝和那些重臣们议事的书房?” 岳峰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除了发现这里头的东西比自己平时用的那些名贵许多之外,也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就是书架上的藏书颇多,怕是得有七八千册。 岳峰老神在在的站在殿内静候,并没有乱走,更没有乱翻东西,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约莫一盏茶后,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岳峰的眼睛也随之睁开,可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只剩下一个脚步声,走进了书房。 “微臣参见官家。” 岳峰急忙朝着来人见礼。 “无须多礼。”来人正是天佑帝。 看着岳峰,天佑帝颇为感慨:“盛卿昨日方才抵京,今日在朝会之上,就敢和韩相叫板,就不怕韩相背地里给你使绊子吗?” 岳峰拱手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只不过是尽了一个臣子该尽的本分。” 天佑帝双眼微眯,道:“满朝文武,都在劝朕早立储君,为何爱卿不顺水推舟,反而要跟他们唱反调呢?” “官家明鉴,理由臣在朝堂上已经说过了,事有轻重缓急,储君之事,虽然涉及国朝传承,但储君的选择,却必须得慎之又慎,陛下如今正当壮年,龙体康泰,储君之事,再耽搁几日也无妨,可江浙、两湖螟蝗之祸已然迫在眉睫。” “若是螟蝗之祸解决了呢?”天佑帝的目光一刻不离的盯着岳峰。 岳峰坦然道:“陛下虽是天子,却也是肉体凡胎,如今皇子新薨,陛下痛失爱子,心中正是悲痛之时,可陛下仁厚,心存天下百姓,不忍百姓受苦,强忍悲痛上朝议事,已是承受了莫大的压力,微臣虽然官小位卑,却也想为陛下分忧。” 岳峰没有半句话提及螟蝗之祸解决之后到底要做什么,但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天佑帝抬眼将略有几分湿润的眼眶用力眨了眨,待调整完毕,再度看向岳峰之时,眼神与先前相比,又有了几分不同。 “想不到满朝文武之中,竟有爱卿这般深知朕心之人。”天佑帝极为感慨。 岳峰道:“陛下,其实韩相和诸公也是为了陛下,为了朝廷着想,韩相身为丞相,看的是国家全局,为的也是朝廷的稳定,虽有些急切,但出发点却是好的。” “刚才在朝堂上你们还争的面红耳赤,这回你却为他说话?”天佑帝饶有兴致的看着岳峰,似乎连心底的悲伤都淡去了几分。 岳峰道:“朝堂之争,乃是政见不同,无关立场,不同的人,处于不同的位置,站在不同的角度,对同一件事,看法都各不相同,臣和韩相自然也不例外。” 天佑帝眸光微凝,定定的看着岳峰,旋即道:“爱卿初来东京,家中想必还有很多琐事要忙,朕就不留你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 “微臣告退!”岳峰当即躬身施礼。 “去吧!”天佑帝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岳峰躬身连退数步,这才转身离开。 “你觉得盛紘此人如何?”天佑帝看着岳峰离去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问身侧的内官。 “老奴只是只是个残缺之人,哪里懂得识人之道,不过方才在朝堂上老奴也听了一嘴,这位盛大人到是个心系百姓的。” 老内官姓李,跟在天佑帝身边多年,颇得天佑帝信任。 天佑帝双手搭在书案上,眼中透着几分思索:“叫吏部把这几年江浙官员的考绩呈上来。” 老内官原本有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立即又恢复了正常。 宫门之外,岳峰刚从宫门里出来,远远的就看见一须发银白参半,一身绯红官服,上绘黑熊,身形并不高大但却颇为壮硕,眉宇间透着几分英武之气的中年人站在门外,似是在等人。 大周官服,文官绣飞禽,武将绘走兽,品阶不同,所绣飞禽走兽也各不相同。 岳峰是六品文官绿色官袍上绣的是鹭鸶,正是大相公韩章说在蝗虫还是虫卵时多养些鸭子、鹭鸶的那个鹭鸶。 而中年人乃是五品武将,所以官服上绘的便是黑熊。 “盛兄!”见到盛紘自宫门内出来,中年人急忙迎了上去。 “原来是忠勤伯,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