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际目光短暂移开的那一刻，男人松懈下来，看着程际的眼神中满含遗憾。

“是吗，可能吧。”他其实想说你的事我一直都很关注，只是你从来不主动看向我，所以不知道我一直在关注你。

“这边！”程际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朝在门口徘徊的纪风起招了招手。

纪风起满面春风地大跨步走进来，坐到程际身边，搂住程际，“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我看你不是想我了，是想方总了吧。”程际大方和他拥抱，拍了拍他坚实的后背。

苏西汉沈默地看着二人的互动，好不容易在心里建设起来的勇气顷刻间淡然无存，程际永远不会知道他为了和他说话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勇气。

也是不怪程际记不住他，他从来都是个羞於表达，唯唯诺诺的人，就连偶尔表现出来的自信大方也是自己费尽心力装出来的。

看着程际和别人侃侃而谈，大方相拥，他既羡慕又无措。

“不跟你聊了，我已经看到方总了。”纪风起急不可待地说。

程际笑出声，推了推他，说：“赶紧滚吧。”

纪风起走后，程际才再次回头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男人语气低沈。

“你怎么回事，我是说错什么话惹你不开心了吗？”作为心理医生的程际一向能敏锐地察觉到别人的情绪变化。

“没有啊。”他下意识掩饰自己的情绪。

可下一秒对上程际看似温柔实则打量的眼神后，他顿感衣不遮体，惊慌起来。

惊慌到最后，他只能在桌子下将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让自己显得尽可能的平静。

“我只是突然想起曾经上大学那段时光，觉得有点伤感，感概时间真的过的太快了。”

他的极力掩饰成功骗过了程际，“的确想起来很伤感，有种物是人非的be感。”

“程际，来这么早，聊什么呢？”涂茶序忽然出现在程际身后，自然而然地跟程际攀谈起来。

程际笑着回头看涂茶序，“是你来晚了。”

苏西汉怯怯地看了涂茶序一眼，只觉得涂茶序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对比自己更觉得自己暗淡无光。

这可能才是能和程际并肩而战的人。

而他连被程际记住都成了一种奢望。

之后陆陆续续有很多人来跟程际闲聊，他再也没机会和程际说上话，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死心，他既然就这么一直坐在那，默默地听着程际和别人聊天。

为了不让自己过於灼热的目光引起程际的注意和周围人的不适，他只能时不时假意和身旁的人攀谈几句，然后在攀谈的间隙里偶然朝程际这边偷瞄。

聚会接近尾声，有人提议去ktv，大家纷纷起身。

人数众多，又都是些西装革履，模样俊朗的年轻人，走在路上难免引得不少年轻女孩驻足观望。

程际和涂茶序他们走在前面，而他默默跟在他们身后，成了众多背景板中的一位。

其实他也算的上是年少有为，只是和涂茶序那些天子骄子比起来他就变的很普通。

很多人都羡慕他能混这么优质的圈子，可没人知道他在这个圈子里混的并不舒服，有时候甚至觉得很难受。

凤尾真的就比鸡头好吗？

可是在凤尾的世界里它遇不到鸡头，它只见过那些高高在上的凤凰们，它就像不属於这个圈子一样难受不自在，自卑又挫败。

所有人都在叫他抓住机会努力上进赶上那些凤头，可没人知道他所需要赶上的那些凤头是多么天赋异禀，多么的远在天边。

他本来走在队伍的中间，可不知不觉地在别人挤来挤去的走动下，他被落倒了队伍的后面。

从他的视角看，他已经看不到走在前面的程际了。

他心情覆杂地走到ktv，然后继续在一群人中装扮那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直到有人轻拍他的后肩，唤他的名字，“西汉，你怎么一个人坐这，来我们这边吧。”

他惊喜地回头看到程际那一刻，脑子里一段电流流过，酥麻，微颤。

“好啊。”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自己答应的毫不犹豫，似乎是身体本能无法拒绝。

程际很高兴地对他笑了笑，不知道他心里在片刻间有多么的翻云覆雨。

可恨快失落就又再次回到了他那刚刚红润起来的心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