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人生厌的目空一切态度里,还带着几分饱含耐心的温柔。
这样的曲藿实在太陌生,问萦怔怔地盯着“驸马”两个字看。
曲藿的声音消失,他迅速地回过神。
“亲爱的,亲爱的......”
这里应该轻笑一声。
但问萦笑不出来。
他的脸色,正在迅速像煮熟小龙虾的颜色靠拢。
“权利的剑柄我们共同执掌,碍眼的蝼蚁,就交予你处罚。”
读完,他重重地深吸一口气,苦恼地低下头看剧本。
“还是不对。”
真不知道曲藿为什么适应得这么快,而他却怎么都代不进去。
难道曲藿上辈子当过暴君,现在没忘干净?
“可以念慢点?”
曲藿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语调,温声和他提议。
“其实你正常说话就行。”
“嗯?”问萦的头发被自己揉得有些乱。
闻言,他没好气地将埋在剧本里的头抬起来,水晶一样剔透的异色眼珠直勾勾盯着曲藿。
问萦不自觉地抬高音量:“你的意思是,我平常说话像刁蛮公主?”
曲藿态度十分诚恳:“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静默了三秒。
三秒后。
“哦。”
问萦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弱下来:“我再找找感觉。”
他重新清了清嗓子,不再拿着朗诵的腔调。
问萦扯了扯嘴角,试探道:“那些无关紧要的面包、米粮?”
这回好像对了点。
但透过镜子,问萦发现自己的笑容还是有些僵硬。
而一直在看他的曲藿仿佛没看到他演绎出的瑕疵,认真地跟上了台词。
被曲藿注视着,他的心跳无可避免地加快。
但相对应地,问萦的思绪诡异地逐渐清明。
“权力的剑柄由你我共同执掌。”
第三遍。
问萦也坦荡地看向他,眼中恢复了往日的明亮。
现在,他们该是两个绑在一起的十恶不赦之人。公主和驸马目空一切,眼中反倒更好地装满彼此。
和沉稳中暗含戾气的“驸马”不同,“公主”的声音轻慢中带着活泼天真。
“碍眼的蝼蚁,就交于你处罚。”
......
“结束了,结束了!”回来的付栀揉了揉眼睛,几乎要累趴在地上。
已经结束了?
问萦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
今天的时间过得格外快,他们刚对完全部的台词,舞蹈室已经要锁门了。
顾溪澈眼神闪烁:“既然结束了,大家就早些.....”
“溪澈,我记得你有事找我?”问萦毫不留情,封住了顾溪澈的退路。
和顾溪澈的约定,他记了一整天。
“要不,要不我们明天再说?”
“不,就今天。”问萦斩钉截铁。
过了今天,保不准顾溪澈又得后悔。
“这附近的教室都关门了,可能不方便说事。”
听到自家妹妹的话,顾溪澈眼睛都亮了:“对,今天太晚了。”
下一秒,顾溪梨微笑着道:“但楼上的天台走两步就到,而且一般不锁门。”
“问萦,你们就放心去吧,我们学校天台上有护栏。”
如果谁想跑,连尴尬到跳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多谢。”
问萦忍着笑,看向曲藿:“你先走,我十点前肯定回去。”
“你记得吃饭,顺便替我叫份牛排,要全熟的,不要罗勒。”
这下,曲藿想要留下来陪他的话被牛排堵了回去。
“.....好。”
交代好一切,问萦拉住生无可恋的顾溪澈:“走。”
曲藿的视线黏在问萦拽住顾溪澈手臂的手上。
可惜问萦的角度看不见。
顾溪梨饶有兴趣地抱臂观望着,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也走了,不打扰你们。”
四面楚歌的顾溪澈双目无神,绝望得像是用鲱鱼罐头做的仰望星空。
他的嘴巴张了张,一副慷慨就义模样,跟着问萦往天台去。
天台上夜风习习。
秀羽的天台瞧着更像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