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招娣有个当娘的样儿?
这话有谁信啊?
村民们也是看戏的不怕台高,很快就有几个人跟着起哄:“卢大姐,干得好!”
“这当娘的,就该护着自己的儿,你要是早点支棱起来,好好的一个家哪会闹成这样?”
“哎呀,现在也不晚!”
“伟大领袖早就说过,‘妇女也能顶半边天’,谁说这家里就只有男人能当家做主了?”
“卢大姐以前只是没有醒悟而已,现在支棱起来了,还管不住李新鼎这么个缺德玩意儿?”
“那可不一定,卢大姐都怕了他这么些年了……”
当娘的想要害死自个儿亲儿子,这个骂名卢招娣可扛不住!
此刻听到村民们的议论,她顿时就是脑子一热:“谁说我怕他了?我之前是念着俩孩子!”
“背着我干这种事儿,弄得大家都以为我是那狠心的娘,真当我就没点脾性?”
“别说是把伤口给他打崩了,打死他都是该的!”
陈大山目光一闪,嘴角顿时翘起了一丝弧度。~|微$£?趣?>小{说=|,网?] μ更2?新+[t最2§?全\?±
他这一带节奏,卢招娣就把李新鼎身上最重的伤,给认领过去了。
认了就好!
认了他俩就可以开启新一轮的内耗了!
高彩霞她们几个全都品出了味儿,立马相互交换了个眼色,随即七嘴八舌地大声夸赞卢招娣“为母则刚”,骂李新鼎丧尽天良。·s·a_n,y?e?w~u/.+n¨e~t′
李新鼎疼得哎哟哎哟直叫,被卢招娣气得直咬牙,却又知道自己干这种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抓住,算是在李家村身败名裂了。
季医生再次朝卢招娣开口:“新鼎家的,要不还是送卫生院吧?”
“这伤口崩开可不是小事,还是得注意一下的好,弄不好是不会出大问题的!”
卢招娣霸气挥手:“你直接给他缝上得了,咱们这些种地的,哪有钱动不动往卫生院跑?”
“正好也让他长长记性,让他知道啥事儿能干,啥事儿不能干!”
她冷着脸俯视着地上的李新鼎,完全就是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
家里现在哪还有钱去卫生院?
去了看病吃住都得花钱,而且还得有个人伺候,这家里的地还种不种了?
听着卢招娣的话,李医生心里一声冷笑,表面不露声色道:“那……卢大姐,你是知道我的规矩的!”
他刚到李家村卫生室工作那会儿,要是有谁去看病的时候手头上不方便,也是可以先欠着的。
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想要把那些钱收回去,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欠钱的成了大爷!
钱没要回来不说,还被人各种编排,甚至还有人当着他的面就骂上了!
“又不是不给你?这么点钱还专门来要,也不嫌害臊!”
“乡里乡亲的,还这么斤斤计较,真是钻钱眼儿里去了!”
“在卫生室上班拿工资,同时还跟着干活儿拿工分,你还差这么几毛几分的?”
“……”
这谁能忍?
从季医生到村卫生室上班的第二年开始,就定下了死规矩!
现款现结,概不赊欠!
此刻,卢招娣沉默了一下:“我知道!”
说完她就扭头进了屋,很快拿了五六块钱的零钱出来。?萝′?拉$小,说D ¢a追|?最??o新|{1章£¥节?tμ
上回找陈大山要的那一百块,给家里改善了一段时间的伙食,又给李德文交了学费,加上李春梅拿了五十块去用,就只剩二十一块多了!
这二十一块多钱,是目前李新鼎两口子手上所有的钱。
卢招娣看着季医生欲言又止:“那啥……季医生,乡下人皮糙肉厚的,不用多精细!”
季医生听懂了!
从药箱里拿出鱼钩针给李新鼎缝上伤口,又给开了点涂抹外伤的万花油,和一小瓶消炎的土霉素。
总共收了四块八毛多,比上回给李新鼎缝伤口便宜了一大半。
李新鼎就这样被抬到了床上,也没睡管他哼哼唧唧的呻吟声。
动静闹的这么大,周末放假在家的李德文,直到李新鼎被抬到家门口了才从床上爬起来。
他的腿伤也没好彻底。
一瘸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