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参谋的脸皮这么厚,当真是厚颜无耻?
其实不然。′求¢书~帮` !蕪-错.内_容_
跟一线军官吃空饷、喝兵血,大肆上下其手捞钱不同,司令部的参谋们就算想捞钱,也没有什么门路,甚至他们还属于被克扣粮饷的一方。
按照晋绥军的规定,司令部参谋每人月饷138银元。
但是自从鬼子入关,晋绥军丢掉三省地盘,如今只能窝在吉县之后,这些月饷就有点发不出来了。
如今每个月,上面只发半饷,还美其名曰共体时艰。
如果只是发半饷也就罢了,毕竟银元的购买力摆在那里,节省点也够一家老小的开支了。
可上面发饷说是发银元,实际上是折算成了法币和少量粮食发放。
法币的购买力,懂的都懂,那真是一天一个价。
最开始的时候,一百块法币足够养家糊口,如今嘛——哪怕只是填饱一个人的肚子,都得精打细算。
参谋们的粮饷被克扣,司令却每个月打赏三五个银元,借此招揽热心,是真的做到了拿了你的钱,你还得感激我。
所以蒋参谋囊中羞涩,找人借钱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而李丛国呢?
自从他父亲李服鹰当了平账仙人,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齐/盛.晓,说\蛧- .冕.废^阅^独¢
想在晋绥军里头活下去,就得谨小慎微,万万不可马虎大意。
因此在司令部内,他一首都尽量控制自己的存在感。
可同事之间,相互有个经济往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同事们找他借钱,李丛国也乐得卖个人情。
毕竟李服鹰虽然死了,可他李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司令部发的那些粮饷。
就这么一来二去,司令参谋部几乎人人都知道,有困难的时候找李参谋,多半不会失望。
所以别看蒋参谋才跟李丛国争吵了一番,但他还是得捏着鼻子找李丛国借钱。
李丛国一首都是以乐善好施的老好人形象示人,当蒋参谋借钱的时候,他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满,而是笑着道:“蒋参谋说的是哪里话,大家都是同僚,有困难的时候相互帮助,也是常理嘛。”
李丛国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些许小恩小惠就能让这些人在自己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他要的,只是这些人不在背后捅他的刀子就够了。
见李丛国十分好说话,蒋参谋顿时露出羞惭之色。
“李参谋,前日在参谋会议上的些许争执,还请不要放在心上,等小弟手头宽裕了,定要摆酒向李兄赔个不是。¨卡¨卡/小+说-徃· ′追_最?鑫`彰.节*”
“蒋兄说的哪里话,大家都是为党国效力,哪能算是争执,只是意见不同罢了,咱们求同存异嘛。”
李丛国笑眯眯地说完,右手探进怀里,摸出几个大洋来。
“不知这些,够不够解蒋兄燃眉之急?”
蒋参谋为难道:“李兄好意,蒋某本不该推辞,只是……有新币吗?”
李丛国赶紧露出警惕的神色:“蒋兄,新币乃八路军所发行之伪币,你我可万万不能触碰啊。”
蒋参谋心中暗骂,姓李的这是故意打趣自己呢?
现在参谋部上下谁不知道,法币那东西,早晚变成一张废纸。
因此每次上级发了粮饷,大家都是立刻出手,把法币兑换成更保值的大洋。
如今八路军推行的新币很快得到了老百姓的认可,参谋们自然也不会逆水行舟。
更何况新币的购买力是真的顶,说一块钱能买一斤小米,那是真能买一斤!
蒋参谋露出苦涩的笑容,语气十分诚挚:“李兄,你我同僚,有些事情我也不瞒着你,如果只是买白糖、盐这些倒还罢了,八路军根据地里的老百姓见有利可图,常有人将其从惠民商店买来的盐和白糖偷偷运到吉县来卖,只需稍加打听,总是能买得到的,可关键是药品……如今正值战乱,药品是能救命的,所以小弟打算去一趟临县,偷偷买些药品放在家中,以备不时之需。”
这番话看似出自肺腑,实际上说了跟没说一样。
因为这些东西,早就是吉县内上下皆知的了。
为了自身安全考虑,这个公开的秘密,却又能被默契地按下来,足见大家都有着相同的心思。
李丛国见套不出什么话来,便故作恍然道:“原来如此,蒋兄为家人考虑,小弟身为同僚,岂有不相助之理?”
说罢,李丛国摸出一张20元的货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