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以仁厚之策重新发展民生,可这些发展起来的东西又很快会被他投入到无序的消耗当中。”
或许积攒的速度比消耗还是要快很多的,否则天幕对他就不会有那麽多褒奖赞扬的话,也很难保住关中十几年。但非常可惜,只要他跳不出这个怪圈,他就注定了只能偏安一隅。
不是他不想打,而是他不会打。他没有那个真正争霸天下的本事。
“陛下不该为此感到高兴吗?”褚灵媛奇怪地问道。
“我怎麽高兴得起来呢……”王神爱面色愈发凝重,“就算他在被天幕点明了缺点之后仍不知如何改进,他总会明白一个道理——”
“天幕已将我,放在了所有想要竞争皇帝位置之人的对立面!”
什么轻重缓急他分不出来是吧?
和其他人联手打永安总是没错的!
……
姚兴慢慢地收紧了手。
他手中的两张纸,都在这个下意识的举动中被捏成了一团。
一张,是他先前用于记载天幕评价的纸,一张,则是一封恰到好处送来的战报——从蜀中方向送来的!
继王神爱称帝,桓玄投降后,这是第二条从南方送来的战报,说的正是此刻蜀中的情况。?白!马.书*院* ,首_发`原本的毛刺史被杀,谯纵在氐人的拥戴之下自立为王,号称成都王,定国号为蜀,也正是天幕所说,曾与他结盟的谯蜀。
“眼界……”他口中喃喃,又重复了一遍。
说着说着,他又低声笑了出来。
眼界啊。
原来他输在了这里。真是多谢天幕告诉他了,还告诉得如此详细。
自下方的朝臣看来,姚兴的半张面容仍在殿中光亮之下,一如先前沉稳端方,甚至能称一句儒雅,而另外半张脸,却因抬手支撑隐没在黑暗当中,自目光中迸现出了一抹疯狂。
一抹与姚苌极为相似的疯狂。
“令人送一份国书给拓跋圭,恭贺他覆灭燕国。”
“您这是……”
“朕要与他结盟!在国书中给他送一句话,天幕将永安高高捧起,但要打碎她的名望,只需要一次足够有效的战果而已。越早行动,越有机会做到这一点。”
他平静的声音里,满是重压之下喷薄的恶意:“再问问拓跋圭,愿不愿意与朕联手,抢先进攻洛阳,让朕看看,这个时候,永安她救——”
“还是不救!”
第44章 谁比我们更熟悉关中?
姚兴绝不是在一时激愤之下做出的决定。
天幕说他的眼界狭窄,也没真让他被打倒而丧失理智。
和他同堂的朝臣,也都在姚兴说出这话的同时,思考起了他这麽操作的可能性。
可行吗?
当然可行!
永安刚刚登基,国境之内司马氏宗族的力量尚未肃清,还需要时间平衡朝局。桓玄也只是刚刚向她投降而已,南方军队的掌控权没有全部落到她的手中。
这就意味着,她现在所处的局面,和天幕之中的完全不一样!
当时的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发兵,现在却未必。
洛阳和建康的距离太远,是不争的事实,提早被牵扯进洛阳战局中,极有可能是在揠苗助长!
可若是这位深谙主次、明辨局势的帝王知道自己不该发兵驰援,保住岌岌可危的洛阳,那麽天幕先前对她有多高的评价,她在随后得到的反噬,也就会有多麽惊人!百姓哪里会知道什么该与不该,他们只会知道,永安没那麽神妙非凡。
“左仆射,你说的没错,局面没有那麽坏。”姚兴慢慢收起了笑意,更像天幕到来前那位仁厚稳健的君主,可对于相熟之人来说,他此刻的决定里,自有一种不容辩驳的孤注一掷。“我相信拓跋圭也知道,如果让局面继续向着永安有利的方向发展,他和我都将再无翻身机会。别忘了,永安可不是那位大秦天王,会对胡人异族包容有加。”
羌人自陇西高原上下来,拓跋鲜卑自草原南下,谁想被从中原的富庶土地上赶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