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太行山的分界,向着平城而去。
……
不似曲梁的战事已彻底落下了帷幕,平城仍在一片乱战之中。
拓跋圭兵败河谷,狼狈逃走的消息,早在之前就已向北传到了晋阳,随后传向了平城,一时之间,平城周遭风声鹤唳。
但他们获得的消息,还是拓跋圭领兵退走,正在逃亡之中。
只要他的死讯一朝没有传回,多年间的积威便还让朝中留守的臣子不敢擅动。
可现在……现在不同了!
当应军攻破晋阳的时候,不仅是永安的刘大将军抵达了此地,带来了从洛阳北上的精兵强将,还有一个更为可怕的消息,随着他的发兵,送到了众人的面前。
昔日的贺夫人,没如天幕所说,养出一个弑杀父亲的儿子,而是亲自举起弓箭,杀死了拓跋圭。
她带着拓跋圭的头颅,加入到了刘裕的队伍当中,也即将从晋阳北上平城,将这颗头颅送回到故土,宣告着这位枭雄的落幕。
魏国的都城顿时大乱。
“……”
“我之前就说,天幕既然已经钦定了永安是盛世之主,也说了她会对胡汉一视同仁,我们到底为什么还要跟她作对!”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等一下!魏王死了,但还有太子和王后呢?”
“王后?我以为铸成金人真是大吉,但连魏王都死了,她还能如何?永安御驾亲征,围杀魏王,河北战事必然会尽快落幕。至于太子——”
“太子他才几岁!”
这个年纪的孩子甚至完全不能理解,到底什么叫做国破家亡,只是被突如其来的争吵和各方的注视吓哭了。
他抱着崔宏的脖子哭得更加大声,抽噎着问道:“……你,你要带我去何处?”
他想他的阿娘的,可现在在他面前的,只有崔宏。
甚至,崔宏还是从北方匆匆赶回的。
魏国境内出现了这样大的事情,若还将多余的心力分给北方的柔然,简直就是顾此失彼了。
他此刻来不及去想,同样前往河北的儿子崔浩现在是生是死,只能抱着年幼的太子,像是抱着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带着他一步步地登临高台。
魏国的希望还没有彻底断绝……若是王后能够撤回,以并州的地利,他们其实还有继续和永安对峙的机会。
“有机会的。”崔宏站在高台之上,用颤抖的声音告诉自己。
只是现在,还需要想出一份誓师之词罢了!
可还没等他真正开口,他便忽然感觉到一阵巨力从他的背后袭来。
拓跋嗣“哇”的一声哭得更加凄惨,只因在这一刻,他已随同崔宏被人从高台上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