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余的镶黄旗巴牙喇护军如同受伤的狼群,爆发出最后的凶性,在鳌拜的亲自率领下,嘶吼着扑向那片刚刚被舰炮撕开、砖石滚烫、火焰未熄的死亡豁口!他们依托着崩塌形成的瓦砾堆和残存的断墙,迅速构筑起一道血肉防线,长矛如林,强弓劲弩对准了豁口下方!
“目标!东南豁口!延伸射击!压制敌纵深!给陆战营清场!”舰桥内,王峰的声音透过铜管,冰冷地传向炮位。.d.n\s+g/o^m~.~n*e?t~
“逐靼”、“复兴”两舰的主炮轰鸣声陡然变得稀疏,却更加精准。炮弹呼啸着越过豁口,狠狠砸在豁口后方通往主关城内的街道、兵营、集结区域!每一次爆炸,都让试图增援豁口的清军队伍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陆战营!突击!”李力的怒吼在豁口下方炸响。
早己在火力掩护下运动到攻击位置的陆战营士兵,如同蛰伏己久的群狼,猛地跃出掩体!
“一班!左翼!火力压制右侧断墙后的鞑子弓手!”
“二班!右翼!手雷!清掉瓦砾堆后面的长矛阵!”
“三班!工兵!云梯!快!架上去!”
命令在硝烟中飞速传递。·白\马^书.院· ?毋?错^内^容.辅兵们吼叫着,扛着沉重的云梯,在陆战营步枪火力的掩护下,冒着城头零星的箭矢和火铳弹丸,奋力将一架架云梯搭上豁口两侧尚未完全崩塌、但被炸得犬牙交错的断墙!
“啪勾!啪勾!啪勾!”
三八式步枪那特有的、清脆而致命的射击声瞬间连成一片!精准的点射如同死神的点名!豁口上方,任何敢于冒头试图推倒云梯或投掷滚木礌石的清兵,脑袋或胸口几乎立刻就会爆开一团血雾!鳌拜组织起的悍勇反击,在这超越时代的火力面前,如同撞上铁板的鸡蛋,被死死压制在残垣断壁之后!
“上!”
李力亲自抓起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枪,第一个踏上了剧烈摇晃的云梯!林二紧随其后!更多的陆战营士兵如同潮水般涌上!
钢铁的刺刀丛林,在东南豁口燃烧的烈焰和弥漫的硝烟中,迎着镶黄旗巴牙喇最后绝望的嘶吼,狠狠撞了上去!山海关最坚硬的外壳己被舰炮无情粉碎,如今,决定这座雄关最终归属的,是刺刀见红的血肉搏杀!
靠近西罗城门内侧的藏兵洞阴影里,汉军镶红旗千总张栓子手心全是冷汗,粗糙的手指死死扣着腰刀冰凉的刀柄,几乎要嵌进肉里。¨幻~想′姬? ^首\发.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兵道箭窗狭窄的缝隙,死死盯着瓮城方向,那里,鳌拜的亲信戈什哈,那个叫富察的满人监军,正如同索命的恶鬼,带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督战队,雪亮的顺刀不断劈砍着试图退下来的溃兵,嘶吼着“后退者斩!”将几个吓破胆的汉军旗兵砍翻在地。
“栓子哥再不动手,咱们这点弟兄都得被当牲口填进去啊!”一个心腹把总凑过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疯狂,“李大人那边…真能算数?”
张栓子腮帮子咬得咯咯作响,李力秘密联络时那句“阵前反正,既往不咎,搏个出身!”的话,和眼前袍泽被满人如猪狗般砍杀的景象,在他脑子里疯狂撕扯。他猛地想起天津卫城破后,靖海军对黄文彦那帮蠹虫的雷霆手段,又想起多尔衮入关后,自己这帮“汉八旗”在满人面前永远低一头的屈辱…
“干了!”张栓子从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带着血腥味的字,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狰狞取代,“富察这狗鞑子必须死!听老子号令!”
他猛地拔出腰刀,雪亮的刀锋在昏暗的藏兵洞里划过一道寒光!
“镶红旗的弟兄们!受够了满狗骑在头上拉屎的,跟老子杀鞑子!开城门!迎王师!!”炸雷般的咆哮瞬间盖过了城外的炮声和近处的惨嚎!
“杀鞑子!!”几十个早己串联好的汉军旗兵如同压抑己久的火山,轰然爆发!他们红着眼睛,挥舞着腰刀、长矛,甚至捡起的砖石,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地扑向毫无防备的富察和他那十几个督战队!
“反了!汉狗反了!”富察惊怒交加,顺刀刚举起,就被几支从不同方向捅来的长矛贯穿了胸腹!他圆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魁梧的身躯重重栽倒在冰冷的石板地上,鲜血瞬间浸透了他镶黄边的马褂。
“开城门!快!”张栓子一脚踹开挡路的督战队尸体,嘶声力竭地吼着,亲自扑向那沉重门闩的绞盘!几个心腹死命地转动着绞盘铁链,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西罗城那扇包着厚铁皮、象征着山海关最后屏障的巨大城门,在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