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登!苏克萨哈!”豪格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钢刀,斩钉截铁!
“末将在!”两员身披重甲的悍将应声策马出列,杀气凛然。+r?c,y,x*s~w..~c^o*m_
“着你二人,率本部镶黄旗甲兵及关宁军火铳营,即刻压上!收拢镶白旗溃卒,重整阵列!凡有冲撞军阵、动摇军心者,无论满汉,立斩不赦!”
豪格眼中寒光爆射,每一个字都带着铁与血的分量,
“给本王压住阵脚!告诉儿郎们,冲过去,踩着明狗的尸体,踏平宁海城!后退一步者,杀无赦!妖术终有尽时,我大清勇士的刀,才是破敌的依仗!”
“嗻!”
伊尔登和苏克萨哈轰然应诺,眼中凶光毕露。
沉重的号角声再次撕裂混乱的战场,比之前更加急促、更加暴戾!代表着严酷军法的镶黄旗大纛和关宁军令旗在寒风中猎猎狂舞。
“督战队!上前!”苏克萨哈的咆哮如同闷雷。
雪亮的顺刀和长枪瞬间组成一道冰冷的死亡之墙,迎着溃退下来的镶白旗败兵狠狠推了上去!
“后退者死!”
“冲回去!违令者斩!”
“再退一步,格杀勿论!”
督战队凶狠的呵斥和毫不留情的劈砍瞬间响起!几个冲在最前面的镶白旗溃兵惨叫着倒在血泊中。¢E.Z.小′税!枉? -免,肺/阅¨独~
冰冷的刀锋和同袍的鲜血,像一盆刺骨的冰水,暂时浇熄了部分溃兵心头的恐惧之火,在身后督战队的死亡威逼和前方“妖术”的未知恐惧之间,残存的清兵如同被驱赶的羊群,在伊尔登、苏克萨哈所部精锐的弹压和裹挟下,开始艰难地、混乱地重新集结。
散乱的骑兵被粗暴地推挤到两翼,镶黄旗的重甲步兵和关宁军的火铳手开始填补中央的空缺,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密集的冲击阵型,如同受伤但被激怒的巨兽,在舰炮的间歇轰鸣和头顶“铁鸟”的死亡盘旋下,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疯狂,再次缓缓蠕动起来,矛头依旧死死指向浓烟滚滚的宁海城豁口!
“逐靼号”舰桥内,海风裹挟着硝烟和淡淡的血腥味从敞开的舱门灌入,吹得悬挂的海图哗啦作响。
王峰矗立在宽大的舷窗前,身形笔首如标枪,仿佛脚下西千吨钢铁巨舰的轻微摇晃与他毫无关系,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高倍望远镜的目镜,冰冷的镜片后,那片被炮火反复蹂躏的西北旷野纤毫毕现。
他清晰地看到阿济格前锋的崩溃,如同被沸水浇过的蚁群。,墈`书,君/ !首¨发*
他更清晰地看到镶黄旗和关宁军督战队的雪亮刀锋,看到伊尔登、苏克萨哈如何用最残酷的铁血手段,硬生生将溃散的败兵重新驱赶、压缩,拼凑成一个庞大而密集的步兵方阵。
那些士兵脸上混杂着恐惧、麻木和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如同待宰的牲畜,被驱赶着涌向绞肉机的入口。
“哼。”
一声极轻、却冷彻骨髓的嗤笑从王峰嘴角逸出,打破了舰桥内令人窒息的沉默,那弧度冰冷而锋利,带着一种洞悉猎物愚蠢的嘲弄,更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想用人海来填?”
他放下望远镜,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蒸汽机的低吼和远处隐隐传来的炮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钉,砸在指挥台光滑的金属表面,
“那就...成全你们。”
“猎鹰一号!目标敌重步兵方阵核心!坐标己同步!执行‘特殊’投送!重复,执行‘特殊’投送!”
“是!目标确认!执行特殊投送!”
邓一没有丝毫迟疑,抓起专用通讯器,将命令清晰地传入盘旋于高空的“铁鸟”驾驶舱,他的声音稳定,但紧握通讯器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命令通过无线电波,瞬间抵达云端。
盘旋在战场上空两千英尺的水上侦察机猛地一沉机头,发出更加刺耳的轰鸣,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对准下方那片蠕动、密集的黑色方阵俯冲而下!机腹下悬挂的两条九一式航空鱼雷,在俯冲带来的加速中微微震颤,闪烁着死神召唤般的幽光。
舰桥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追随着那俯冲的“铁鸟”,参谋官屏住了呼吸,舵手紧握着舵轮,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只有王峰,依旧面无表情,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冷的火焰。
他不再看那俯冲的飞机,目光转向另一侧负责滩头联络的通讯官,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