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不谈案情,谈起了彼此的爱好,仿佛多年的朋友一样闲谈。似乎是约定好了一样,她们不谈过去,因为她们有太多的过去。她们不谈未来,因为她们没有未来。
秋日是丰收的季节,金灿灿的世界是美丽的,然而看着金黄的树叶不断从树枝上飘落又是凄凉而悲伤的,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但平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袁文慢悠悠地说:“我常购物。”
“看的出来,你对衣服很有品味。”
对于一位贵族来说,她的生活己经不能用精致来形容了,她的衣柜中不仅挂满了昂贵的裘皮大衣和各种精美礼服,而且穿衣服特别讲究。
她想要什么,温政毫无保留地满足她。
根据侦缉队的记载,她在家里的一天是这样度过的:早上穿短袖的羊毛衫,中午穿旗袍,晚上家里有客人造访,就穿西式长裙。这一天除了吃吃喝喝,估计她都在捉摸着下一刻要穿什么衣服。至于她为什么要总换衣服,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物质?”
“有点。”
“不要怕女人物质,不物质的女人更可怕,因为她要的是真爱,稀有到没人给得起。”
“温老板也不行吗?”
“他例外。”
邬文静说:“你那么喜欢购物,却好像从来没有去蕊玲绸庄,也没有在那里量身定制旗袍或者其他服装?”
“我去过,但只去过一次,是我刚来这里不久。”袁文说:“因为老板娘看我的眼神不友善,我就再也没有去了。”
“难怪,她为什么那么做呢?”
“因为她在吃醋,我是一个女人,我能感受到。”袁文心有余悸地说:“她看我的眼睛里,充满了一根根可怕的针,每一根都是用无数的怨毒和仇恨炼出来的,每一根都深深的埋入了她的骨髓和灵魂,仿佛要将我吞噬。”
她抚着胸口,仿佛仍然在后怕。
她继续说:“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老板娘小拇指上戴着一个戒指形状的司筒,那是裁缝用来顶针的。”
“我注意到了,这有什么特别吗?”
“一般裁缝都会用顶针司筒,一般都是戴在大拇指、中指上,极少有戴在小指上的,因为小指很少用力,很少使用。她的这个习惯很独特。”袁文说:“这样很白,很美的一双手,如果掐住小女孩的脖子,因为小指有司筒的缘故,伤痕看起来就会如同多了一个指头。”
邬文静霍然起身。
袁文示意她坐下来,下午茶配的点心送上来了。她安排麦芽时光咖啡馆的两位厨师过来做的,一位做的中式点心,一位厨师负责做的西式点心。
“想到老板娘的眼睛,很多事情我就想明白了,我从未想到一个女人吃起醋来,那种自己得不到后的不甘,那种心中的怨毒竟会有如此之深。”袁文说:“我一首在想,是谁想把糟坊搅浑呢?是谁想让这里的人都怀疑我,怨恨我呢?”
她说:“除了这个女人,我想不出别人。”
邬文静脸色严肃。
“我来糟坊之前,这里一首安居乐业,我来之后,一切都变了。”袁文说:“有时候,我都百口莫辩。”
“所以,那天你见到我,什么话也不说。”
“是的,因为我都不晓得该说什么。”
“那么,现在你为什么说了出来?”
“因为时机慢慢成熟,你心中其实己经有了一个答案。”她说:“因为别人,我还不敢说。”她缓缓说:“就是我丈夫,我都没有对他说。”
邬文静在听,对于袁文的推理,她未置可否。
“其实,我也喜欢量身定制服装。如果逛街看到好衣服了,我就会默默地记下衣服的样式,然后回家自己进行改良、剪裁,重新设计,亲自进行制作。”她说:“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是个裁缝。”
袁文拿出一个司筒戴在小指上,淡淡地说:“我是不是也有嫌疑?”
“是的。”
“这样的手,如果掐住小女孩的脖子,因为小指有司筒的缘故,伤痕会不会看起来就会如同多了一个指头?”
“是的。”
“那么,你是不是要逮捕我?”
邬文静也淡淡地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