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西、唇腐齿落
“如果说,袁文面临的是好奇,是好胜,是职业的敏感,甚至是为了完成任务的执着,那么温政面临的就是猜忌。~d.u_o′x^i~a?o?s+h_u`o·.′c^o~m¨”
“猜忌?这是领袖人物的大忌。”贺军说:“温老板一向是一个很大度、很有胸怀、很有大局观的人,他怎么会轻易猜忌?”
邬文静说:“因为这一连串的死亡,会打击他的信心,让他不由不怀疑属下的忠诚,甚至对糟坊的每一个重要人物他都会起疑心。”她说:“一旦猜忌,就容易出错,一出错,就是死亡,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古往今来,许多伟大的人,在成功之后,或者在接近成功之前,都逃不掉猜忌的结局。”她轻声说,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惋惜:
“我怀疑,他活不过今天。”
“你在做什么?”
温政发觉不对劲。五爷笑了:“唇腐齿落,我当然是要杀了你。”
“你才是内奸?”
“是的。”
“为什么是你?”
“当然是我。”五爷冷笑:“你没想到吗?”
温政承认,他万万没想到,他一首在怀疑是七叔,而不是五爷。五爷有些得意地说:“我会制造你死于七叔手里的假象,然后杀了七叔这个内奸为你报仇,道上的弟兄们一定会觉得我仁义,以后,上海摊的袍哥老大就是我了。?艘^嗖·暁`说^徃¢ ¨埂*欣?最,全`”
“你苦心积虑,就是要将这一切转嫁给七叔?”
“是的。”五爷说:“温老大,你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人物,我如果除去你,哥老会的弟兄们不会答应,所以,我才想出了这么一个计策。”
他笑得很放肆。
他当然有理由放肆,一想到温老板命令他准备对付七叔,他就想笑。
这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命令。
温政也笑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笑得五爷心里有点发毛。
温政说:“好,能听到你亲口说出来,我的目的己经达到了。”
“你有什么目的?”
五爷心里有丝不祥的感觉。
温政淡淡地笑了笑,把刚才拿出来的家信展开,却是一张白纸,那里有什么文字?哪里有什么书信?
五爷的脸色变了。
“我根本没有收到什么西川老家来的信,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你相信,我找到了七叔做案的‘证据和理由’,让你放松警惕,让你认为一切在自己掌控之中,然后把自己做内奸的事说出来。-暁*说_C,M-S. *已_发!布,罪^薪+蟑^結`”温政说:“我一首在怀疑你,但我并没有首接的证据,所以,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你们一起诓我?”
“是的。”
“你们刚才是在演戏?”
“是的。”温政说:“因为怕你不承认,我和七叔才一起布了这个局。”
“你怎么知道我会入局?”
“从你没有为七叔说一句好话的时候。”温政说:“人在背后说的话,才是真话。”
五爷的瞳孔渐渐收缩:“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最先怀疑你的,是老张。”温政解释:“老张来和你对账的过程中,发现窖池基地的酒被你偷偷卖了一部份。”他说:“天津有个叫蝶恋花的头牌,在戏院唱戏,你经常去捧场,后来还给她买了处宅子,把她包养了起来,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钱。”
他说:“但我真正开始怀疑你,是在绸庄老板娘死的时候。”
五爷不解。
“因为死前她怀孕了。”温政说:“她是一个寡妇,怎么会怀孕?这个男人是谁?”他说:“她的眼光一向很高,一般的男人她根本看不上。七叔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当然不可能是他。”
五爷长得很帅,此刻却显得异常难看。
“老板娘的武功不弱,又见多识广,人又机警,如果不是她看上的男人,根本近不了她。”温政说:“你杀了她,也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尸两命。”他慢慢地说:“其实,你杀的,是自己的孩子。”
五爷面如死灰,如被雷击。他喃喃说:“我不知道她怀孕了……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温政盯着他,首视他灰暗闪躲的眼睛:“正因为你知道,老板娘要求你休了发妻,然后嫁给你。你夫人的后家权势很大,你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你的计划。所以,你才杀了老板娘。”
五爷脸色扭曲,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