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之内。
地下通道阴冷,又是夜晚12点半,拂央拿出一件浅棕色格子披肩披上,潮湿的阴冷瞬间被驱散。
一路走来,似乎得益于她接二连三放出的鬼魂开路,守卫者喊声不断,本来逼近的凄凉喊叫瞬间离她越来越远。
这么多岔路口,除了调皮的鬼魂飘来飘去,竟是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拂央乐得轻松,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地。
噤声手环发挥了大作用,在道具内,不管靴子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多大、守卫者的惨叫声多大,都传不到外头。
拂央惊喜地发现,这个手环的范围竟然可以覆盖大半个城堡。
与已经吓晕过去的地下通道守卫者不同,外面的守卫者虽然面色惨白,形容狼狈,但好在人多。
在诸位来赴宴的魔法师帮助下,他们“成功”驱散了这些看不见的东西。
自以为消灭了恶鬼,几个魔法师还有点沾沾自喜。
殊不知他们以为消失的鬼魂,正排排坐在树上,捂着嘴偷笑,等待下一轮捣鬼。
“刚刚那是什么?是……是鬼吗?”
负责今晚巡逻的小队队长长得本来就白,被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一吓,天生浅淡的眉毛仿佛消失在脸上,一双眼睛又红又凸,像一只准备进食却被惊扰的白色蛤蟆。
比起看不见的东西,在旁人眼中,他更像鬼。
“肯定是!肯定是!它就在我身后朝我脖子吹气!”一个浑身肌肉的大汉死命搓着两侧手臂,脸色极差。
“是……是吧?原来真的有鬼?”年轻女人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双浅褐色的眼珠子快速颤动,不一会儿,已经是满额头的汗。
见到刚才那一幕的宾客也没好到哪去,个个心神不宁,仰头左右观察,就怕那些灰白色的影子卷土重来。
“子不语怪力乱神,魔物都没了。只要心中坦荡,怕什么鬼怪?”一个山羊胡老人高深莫测地留下这句话,一脸鄙视地走了。
老人身后跟着好几个人,穿着异国服装,脸上的表情跟批发的似的,个个不苟言笑。
留下的魔法师和守卫者惊疑不定,好半晌,才被热闹的宴会厅传出来的笑声吸引。
差点忘了今晚还有正事,几人收拾好着装,赶紧前往庄园宴会厅,生怕错过了露面机会。
守卫队队长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才巡逻了1/3,又被喊去过去前厅帮忙。
树上的小鬼们学着守卫的队伍,一只只前后有序,飘进宴会前厅。
庄园四周挂满魔法彩灯,星星点点,就算月亮隐入云中,庄园外场仍是亮堂如白昼。
今晚的暗市拍卖算是近半年来最热闹的一次。
只因举行之人正是这座城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人称“怜悯者”。
宾客人来人往,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左顾右盼,期待着是否有机会看到怜悯者。
庄园一楼布有前厅和宴客厅,拍卖会则在地下一层。
目的明确的参与者纷纷从前厅移步到宴会厅,男男女女扎堆寒暄交谈,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什么身份的人都有。
只要有价值,无论你是什么生物,一旦落到暗市,未来暗无天日。
情、欲、钱,权。
这世间最让人类欲罢不能的四样东西,正在宴会厅间轮番上演。
在这里,人类不再是人类,他们像动物、像蝼蚁、像货物。
黑暗者光明正大现身,尊贵者不动声色观察,贪婪者乐此不疲游走。
祁睿眯着双眸,上半张脸被一张白色鬼面挡住,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沙发上,慵懒地交叠着双腿,不喝酒不交谈,如一个过客般注视这一切。
伊尔戴着一张全脸面具坐在旁边,傩戏黑色鬼面衬得他本就冰冷的气质更显冷漠,宛如刚从地狱归来的使者,周遭空气都渗着寒意。
尤他和诺维各自坐在两边单侧沙发。
诺维尽职尽责地演着一个奸商角色,尤他一改往常,热情无比,扮演着奸商的托。
表兄弟俩身上一黑一白,就算带了面具,祁睿和伊尔优越的骨相仍是吸引来很多女子关注。
但两人气场强大,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
能到这儿的人,最不缺的就是眼力见。
就算再蠢蠢欲动,也没人敢做这个冲锋陷阵的第一人。
在暗市惹了事,除了最强大的东西两国,其他小国的贵族甚至不会被暗市主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