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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完结

姚振才觉得大伙都互相尊重言之有理,心中甚是高兴,说:“大家说得好,俺就放心了,现在咱们把梳妆盒打开,看看你爹给你们留下了什么金银财宝?”

姚振才庄严地揭开全家人注目的梳妆盒盖,露出一个包得严实的红布包,把红布包解开,里边还有一层红绸布包着。+微¢趣`小¨税?枉¨ \追,最*歆+蟑¨結+这时一家七口人十四只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姚振才揭红绸布的手,谁也舍不得眨巴一下眼皮儿,好似谁眨巴眼财宝就没谁的分。红绸布打开了,大扫一家人的兴,没有金银首饰和元宝,只有五张褪了色有些破旧的黄纸。展开一看,原来是三张地契和两张宅基契约。其中最早的一张地契是清朝康熙年间的。上写着:

契约

立文约人姚小五,因家境贫寒,饥饿难耐,朝不顾夕,无力耕作,今将村南地段五亩耕地出卖。西临车道,东临窑场,南临姚守兴与姚守家东西地,北临左老东地界。东西长贰拾伍丈,南北宽壹拾贰丈。四至分明,今同中人姚守业、左老东说卖于姚六指耕种,永远为业。言定地价共银玖两陆钱,又有断契大钱贰仟,其银已交足不欠。~珊_叶?屋_ +醉_欣!蟑/节·更`鑫?哙/再无反口,如有反悔再罚白米十石入。

立字存照,税肆钱壹分

日立人:姚小五

中见人:姚守业、左老东

买地人:姚六指

康 熙 贰 拾 年 柒 月 ××日 立

姚联官从叔叔手中接过梳妆盒,放于原处重新锁好,将钥匙装在自己兜内,一家人谁也没再说话,只是一直不发言的姚联顺,从鼻尖上的肉瘊下发出一声轻蔑地哼声,意思是说:“几张破地契,值当这么神密。”

这五亩地就是如今姚家的坟地。去年姚振文种的棉花收成不好,今年天旱又没种上谷子,晒了一夏天,深秋才种上小麦。地中间已埋了十辈老人,前边的坟已说不清分了几股,只知道姚联官爷爷生了两个儿子,坟前左前方埋的是姚振文,右前方将来埋姚振才。

姚联官爷爷的坟后长着一棵一搂多粗的柳树,据说是姚振文埋他爹时将哭丧棒插在坟堆旁长成了大树。+墈,书¨君? .最¨芯*璋*结-庚,鑫.快,树冠的南半边有几根碗口粗暗绿色的树枝,干黄的柳叶被风吹得一片未留,丝丝柳条低垂着,给坟地增添了几分悲哀肃穆的气氛。树冠北侧大部分树枝已经枯死,零丁的几根干棒似死人骨头凄惨与无奈地指向天空。

今格是姚振文去世第四十九天,烧尽七纸的日子。麦子地冻得梆梆硬,麦苗被冻成深绿色瘫倒在麦垅里,在睡梦中期待着春天的来临。

吃罢早饭,姚联官一家人穿着重孝,提着一八斗篮子刚蒸的白面馍,拿着一卷黄纸,在姚联官的带领下来到姚振文的坟前。

蓝梅把馍馍摆放在木条盘上,三个妯娌跪在公爹的坟前点燃烧纸,一边往火堆里续纸,丢掰碎的馍馍,嘴里都念叨着:“爹,俺给你烧纸来了,你拿着纸钱安心地走吧,别惦记着俺们,在阴间保佑全家平安吧。”

黄菊掰着馍馍往火中填去,说:“爹受累一辈子也没能吃上几顿白面馍,今格是特意给你老人家蒸的,你带着吃吧,俺的爹呀!……”

黄菊一带头,三妯娌都随声附和,鼻子一把泪一把,一个个像风摆杨柳前仰后合地晃动着上身,实排大坐地哭叫起来。

姚联官、姚联顺兄弟俩在坟前磕了三个头,把每座老坟头上添了几锨新土。忽然烧纸引燃了坟方里干枯的杂草,风助火势放了火龙,火越烧越大,把座座坟头烧得乌黑,就像扣在地上一趟黑锅。

姚联官把三位嫂子的哭嚎劝止,大家将穿在身上的孝衣脱下来在火里燎燎,收拾毕供品,拿着孝衣辞坟而去。黄菊不住地扭头看看公爹的坟,依依不舍地回家去,上一代结束了,下一代开始执政。

夜幕从天而降,寒冬腊月,整个姚家庄像冻成一块方方正正的黑冰,鸡不叫狗不吠静得出奇,各家各户都以各种方式悄悄谈论着各自感兴趣的问题,渐渐进入梦乡。

唯独姚联官家低矮的小西屋里,窗台上仍亮着一盏煤油灯,杨水云孤独的身影在窗户纸上晃动。儿子姚春盛疯跑了一天,早已酣睡如猪。更深夜静是孤男寡女最难熬的时刻。杨水云心中很乱,烦燥不安,想从箱子里取件衣服把缀着白边的上衣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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