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田野里一片忙碌景象,没有迈着四方步走路的人,下地的、回家的都是一溜小跑。麦田里三雁编队,五人编排,猫着腰唰唰地挥舞着镰刀,领头的在腰间挂着成把的麦靿,跟靿的分列左右成梯形。远远望去仿佛成群的鲤鱼在碧波荡漾的水面上躜动。麦场边老年人忽扇着扇子在看鸡,“噢——去去!”从捧不住风的嘴里不时地喊着。小孩子们往地里送饭送水,外加跟在大人屁股后边拾麦穗。到日落西山时,家家都把割倒的麦子拉到场上,堆起山峦般的麦垛。
孔照年和姚联官家的麦场挨在一块,位于苇坑的西南角上。天黑后,孔照年和姚联官都睡在麦场上守夜,姚联官有意把铺撑在孔照年旁边,拉起了家常。
“大伯,你老身子骨弱,黑家风凉,咋不叫庆辉来看场?”姚联官投以关怀。
“庆辉劳累一天,疲也。”孔照年并不理会姚联官的关心,一至保持着不卑不吭地态度,曲肘而枕,仰卧在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