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举着火把走进来,火光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苏公子能从她手里全身而退,倒是让本大人刮目相看。”
我将木盒揣进怀里,指尖残留的粉末触感让我脊背发凉。回相府的路上,马车碾过积水的声音混着更夫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j+c\h.h-h′h?..c¨o,m*我摸出袖中的银针,针尖的暗红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父亲书房的密档里记载过,这种毒需要西域雪参才能解,而整个京城,只有礼部侍郎李长庚的府上......
!突然,马车剧烈颠簸,我掀开帘子,只见三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拦住去路。为首那人的剑上泛着幽蓝的光,正是幽冥阁独有的淬毒兵器。“交出木盒。”黑衣人嗓音沙哑,像砂纸磨过青砖。我握紧腰间匕首,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看来,这桩看似简单的命案,背后藏着的水,远比我想象的更深。
马车在相府门前急刹,车轮碾过积水的声响惊飞了檐角的夜枭。我攥着藏有暗红粉末的木盒,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幽冥阁杀手的剑刃仿佛还贴着脖颈,那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混着雨水,至今还残留在鼻腔里。
“小姐,您的手......”丫鬟春杏举着灯笼迎上来,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我低头看去,才发现袖口不知何时被划开道口子,渗血的伤口蜿蜒如蛇。指尖触到伤口的瞬间,昨日在大理寺停尸房的记忆突然翻涌——沈砚之俯身时温热的呼吸,神秘女子黑纱下若隐若现的银质护腕,还有那抹让我心跳漏拍的猩红毒粉。
“备热水,再把书房暗格里的《毒经》取来。”我甩下斗篷,任由潮湿的衣料坠落在青砖上。铜镜映出我苍白的脸,束胸的布条勒出深浅不一的红痕,倒像是给这场精心策划的入局仪式烙下的印记。父亲书房传来翻书声,我下意识握紧腰间匕首——他一定又在看那封密信,关于王富贵与李长庚的密信。
与此同时,大理寺停尸房的烛火明明灭灭。楚汐将银针插进死者耳后,针尖带出的黑色血痂让她瞳孔骤缩。“鹤顶红变种果然要用金针才能引出毒素......”她喃喃自语着,羊皮纸上的字迹被冷汗晕染。突然,木门被撞开的巨响震得墙面簌簌落灰,伪装成狱卒的幽冥阁细作提着弯刀冲进来,刀刃上的幽蓝毒光与她腰间的银针交相辉映。
“把验尸记录交出来!”细作的面罩滑落,露出左脸狰狞的刀疤。楚汐反手抽出二十四根银针,针尖在烛火下泛着冷芒:“你们杀了我父亲,还想让这桩冤案永远沉底?”话音未落,银针如暴雨般射出,却在触及对方衣襟时被一层无形气墙弹开。细作狞笑一声,弯刀直取她咽喉,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惊得屋顶的老鼠四散奔逃。
而在城南醉仙居的绣房里,林婉清正往胭脂盒里撒最后一把催泪粉。铜镜里,她褪去市井女子的粗布衣裳,换上绣着并蒂莲的襦裙,眉间点上朱砂痣,活脱脱是个待字闺中的娇俏绣娘。“春桃姐姐,听说王员外走得蹊跷?”她将胭脂递过去,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对方颤抖的手背,“妹妹这儿新调的胭脂,最能衬姐姐这双会说话的眼睛。”
春桃接过胭脂的手突然剧烈颤抖,粉盒“啪嗒”掉在地上。林婉清蹲下身去捡,却在起身时瞥见对方藏在袖中的帕子——上面绣着的云纹,竟与李长庚官服上的补子如出一辙。“别问了!”春桃突然掩面痛哭,催泪粉生效的速度比预想更快,“李大人说......说要是王富贵再提那批西域雪参......就、就让王家断子绝孙!”
惊雷炸响的瞬间,三个场景在我脑海里轰然碰撞。西域雪参,正是解鹤顶红变种的关键药材;李长庚,那个总在朝堂上与父亲针锋相对的礼部侍郎;还有幽冥阁,他们急于销毁的验尸记录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我摩挲着木盒上的暗纹,突然摸到某个凸起的符号——那是父亲书房密档里出现过的,属于皇室宗亲的徽记。
“小姐,沈大人来访。”春杏的通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慌忙将木盒塞进暗格,铜镜里的自己还未褪去狼狈,束发的玉冠歪在一边,活像个刚从战场逃回来的败军之将。沈砚之踏进门时带起一阵冷风,玄色官服上还沾着雨水,腰间的鎏金佩刀却擦得锃亮,刀柄缠着的红绳在烛光下格外刺眼。
“苏公子好雅兴,受伤了还有闲心研究毒经?”他指尖划过案头摊开的书卷,墨香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扑面而来。我后退半步,却撞翻了搁在架上的药罐,瓷片碎裂声里,沈砚之突然扣住我的手腕:“脉搏虚浮,气血不足,苏小姐这扮男装的把戏,可要演到何时?”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我盯着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