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伤,和那封透着腐臭的信,又有什么关联?他说保护我,可自己却浑身是伤。
苏瑶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打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那是她在周明谦密室找到的先帝遗诏,据说藏着解开幽冥教百年秘密的关键。但此刻她眼底翻涌的情绪,却让我想起当年在公堂上,她举着状纸浑身发抖却硬撑着说 “民女有冤” 的模样。她明明知道玉佩的秘密,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肯说?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了?
暮色渐浓时,小荷抱着新刻的书本来找我。《女诫批注新编》的纸页还带着墨香,父亲的蝇头小楷和我的朱砂批注交缠在一起。“女子无才便是德” 七个字旁边,我重重写下:“无才何以明辨是非,无德何以立足天地?” 墨迹未干,晕染出一片倔强的红。看着这些文字,仿佛又回到了和父亲在书房里争论的时光,那时我就发誓,一定要为女子争出一片天。
我站在书院最高处,望着京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小荷正在指挥杂役挂灯笼,暖黄的光晕里,她系围裙的模样和记忆里的云娘渐渐重叠。如果云娘还活着,看到如今满街乱跑的女学生,会不会也像我这样,笑得眼眶发烫?可一想到云娘的死,还有陈墨那道神秘的鞭伤,心里又像压了块大石头。
“听说陛下要开女子恩科了。” 陈墨不知何时站到身后,递来一盏冒着热气的茶。水汽模糊了镜片,也模糊了他眼底复杂的情绪。我盯着茶汤里自己的倒影,发现那双眼睛比初见时亮得多,亮得能照见更远的地方。但这光亮背后,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秘密?陈墨到底在为谁做事?苏瑶又在隐瞒什么?那封匿名信背后的阴谋又是什么?
“属于大楚女子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我握紧茶杯,滚烫的温度顺着掌心蔓延到心口。更夫打更的梆子声远远传来,一声,又一声,像是为这场变革敲响的战鼓。而袖中那封匿名信,正安静地贴着我的皮肤,仿佛在等待下一次破茧时,绽放出更锋利的光芒。我知道,前方的路不会太平坦,幽冥教的阴谋、玉佩的秘密、陈墨的隐瞒,这些谜团就像一张张看不见的网,等着我去一一解开。可我不怕,因为我身后站着一群和我一样,想要打破这世道规矩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