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医书,连医馆新来的学徒打翻药罐都没察觉。直到某个落雨的午后,她突然扯着药童衣领问:“城西是不是有间废弃的‘回春堂’老铺?”
我是第二日晌午收到消息的。春桃气喘吁吁撞开房门时,我正对着藩王的账本发愁,墨汁“啪嗒”滴在“西域香料”四个字上。“楚大夫...去城西了!”她弯腰扶着膝盖,“临走前在医馆留话,说那药铺的地基是用青鳞草灰烬混着糯米浆砌的!”
我的心猛地悬起来。青鳞草,正是幽冥阁用来制造怪病的毒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母亲留下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我瞬间做了决定:“备马!叫暗卫暗中跟着!”
等我赶到城西时,天色已经擦黑。断壁残垣的药铺在暮色里像头蛰伏的巨兽,窗棂上的碎纸被风掀起,露出里面结满蛛网的药柜。我猫着腰刚摸到后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声。
“小娘子倒是有几分本事!”粗粝的男声混着金属碰撞声,“不过得罪了幽冥阁,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心头一紧,贴着门缝往里瞧。楚汐后背抵着药柜,发髻散乱,白裙上溅满墨色药汁。*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她手里攥着几根银针,另一只手在药斗里飞速翻找,眼神却亮得惊人:“就凭你们几个?”
话音未落,三个黑衣人呈三角包抄上来。为首那人的刀刃泛着幽蓝——淬了毒!我正要掏袖中的信号弹,却见楚汐突然抓起一把朱砂撒过去。黑衣人本能闭眼的瞬间,她扬手甩出银针,“噗”地扎进对方肩颈穴位。
“细辛、南星、狼毒...”她一边后退一边念叨,指尖沾着药粉在墙上涂抹,“再加半把巴豆,尝尝这个!”混合着药香的粉末扬起,冲在最前的黑衣人突然捂住喉咙,脸色涨成猪肝色。
可幽冥阁的人显然早有防备。又有四个杀手破窗而入,其中一人甩出铁链缠住楚汐手腕。她踉跄着摔倒在地,药箱里的瓷瓶哗啦啦滚了一地。我急得手心冒汗,正要冲进去,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
“放下武器!”沈砚之的声音混着金属出鞘声传来。他带着十余名衙役举着火把围过来,火光映得他官服上的补子泛着冷光。幽冥阁杀手见势不妙,发一声呼哨,竟齐刷刷吞下毒药。等沈砚之踹开房门时,只看见满地抽搐的尸体。
“楚姑娘!”沈砚之快步上前,却在伸手的瞬间僵住。火把照亮楚汐染血的裙摆——她正用匕首划开杀手的手腕,将黑紫色的血接在瓷碗里。察觉到视线,她抬头冲我们笑了笑,牙齿上还沾着血:“这毒...和怪病患者体内的成分很像。”
沈砚之的喉结动了动,弯腰替她捡起散落的银针:“先回医馆。”他的语气难得温柔,却在触到楚汐掌心时突然皱眉——那里有个新鲜的牙印,边缘还泛着诡异的青色。
我跟着他们出了药铺,暗处的暗卫递来字条:“小姐,药铺地基下埋着三口大缸,里面全是泡着青鳞草的尸骸。”月光落在字条上,我突然想起林婉清的警告。而前方,楚汐倚在沈砚之的马背上,手中瓷碗的血正在凝固,映着她若有所思的侧脸。
街角阴影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们的背影。黑袍人将染血的布巾塞进怀里,低声对着信鸽耳语:“计划提前,绝不能让他们查出...青鳞草的真正用途。”
城西破庙的霉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子时,我攥紧了腰间母亲留下的玉佩。三天前楚汐遇袭的药铺,和这破庙不过隔着三条巷子。沈砚之正蹲在地上查看蛛网覆盖的车轮印,他官服下摆蹭了层黑灰;楚汐倚着斑驳的梁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牙印,那里的青色还未完全消退;林婉清则立在供桌旁,竹簪挑开积灰的黄布,露出下面半幅残缺的舆图。
“必须从命案查起。”沈砚之突然起身,靴底碾碎了块带血的碎石,“七具尸体,七枚毒粉,凶手作案手法高度一致。只要找到下一个受害者,就能顺藤摸瓜。”他说得斩钉截铁,可我注意到他藏在袖中的手,正反复摩挲着那半块玉牌——和三年前他师父遇害时的证物一模一样。
楚汐嗤笑一声,药箱在她肩头晃出清脆声响:“等你找到受害者,人早成具毒尸了!”她掏出个沾满血污的瓷瓶,里面浑浊的液体正咕嘟冒泡,“青鳞草提炼的毒,三天就能侵蚀五脏六腑。现在最要紧的是破解解药,否则整个京城都得完蛋!”
林婉清突然“啪”地合上舆图,惊飞了梁上两只蝙蝠:“你们都忘了柳如烟的口供?幽冥阁在各府安插了二十七个眼线。”她的竹簪尖指着舆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等他们把官员把柄集齐,别说破案,连脑袋都保不住!”
我盯着舆图上庆安王府的标记,指甲几乎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