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的呢。” 她话音刚落,我便听见阿九抽刀的声响,同时被他往身后一推。青瓷酒杯擦着我耳畔飞过,在墙上砸出一个深坑,杯中的 “瑶池露” 正滋滋地腐蚀着青砖。
那声凄厉的惨叫刺破耳膜时,我指尖还残留着 “瑶池露” 的凉意。食客瘫倒在地的身影与记忆中母亲咽气的模样突然重叠,喉间涌上的血腥味让我一阵反胃。楚汐火红的裙摆扫过我脚边,药箱里银针相撞发出清越声响,她扯开患者衣领的动作快得像道闪电。
“这症状...” 她的银簪在烛光下划出冷光,针尖刚触及那人手腕,瞬间变得漆黑如墨。我攥着软剑的手骤然收紧,剑柄上的纹路深深嵌进掌心 —— 十年前血影盟灭门案的卷宗里,分明记载过 “霜魄散” 的特性:中毒者血液会凝结成冰晶,银针接触即黑,无药可解。
“老板娘,这毒从何而来?” 楚汐猛地转身,发间银铃震出一串急促的声响。我这才注意到四周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原本喧闹的大堂只剩粗重的喘息声。老板娘金箔贴面的发髻微微晃动,她弯腰捡起紫砂壶盖的动作优雅得近乎诡异,指尖抚过幽冥阁的莲花标记时,指甲缝里的碎金簌簌而落。
“楚姑娘倒是好眼力。” 她直起身时,脸上的人皮面具突然裂开细纹,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疤痕,活像被撕碎又拼凑的厉鬼,“不过很可惜 ——” 话音未落,二楼栏杆轰然炸裂,数十名黑衣人踩着碎木片凌空而下,弯刀在火光中泛着幽蓝的光。
“保护小姐!” 阿九的吼声混着抽刀声响起。我旋身避开迎面而来的箭矢,却见那箭尾绑着淡紫色的布袋,破裂的瞬间,细密的粉末如烟雾弥漫。记忆深处突然闪过沈砚之的警告:“幽冥阁的‘迷魂砂’,闻者十息内必晕。” 我屏住呼吸,软剑挽出剑花,却在余光瞥见账房先生举起十字弩的刹那,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那弩箭瞄准的不是我,而是背对敌人的楚汐。“小心!” 我扑过去的动作带翻了条案,瓷器碎裂声中,弩箭擦着楚汐耳畔飞过,钉入梁柱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她反手甩出药粉,呛人的气味中混着血腥味,三名黑衣人惨叫着捂住眼睛。老板娘的笑声却穿透混乱传来:“把玄冰令交出来,我留你们全尸!”
我这才惊觉,不知何时,二楼雅间的守卫已将我们团团围住。他们腰间的玉佩在烟雾中忽明忽暗,冰纹连成的图案竟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残卷如出一辙。沈砚之曾说,玄冰令是开启幽冥阁宝库的钥匙,可此刻从老板娘口中说出,却让我后颈泛起阵阵寒意 —— 她究竟知道多少秘密?
阿九的刀光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我挥剑挡开刺向楚汐的匕首,却感觉手臂越来越沉。该死,还是吸入了迷魂砂!眼前的场景开始重映,老板娘的脸在烟雾中忽远忽近,她举起的玉瓶里,琥珀色的 “瑶池露” 正泛着诡异的荧光。
“苏姑娘,接着!” 楚汐突然掷来个瓷瓶,我条件反射地接住,掌心触到瓶身刻着的 “醒神” 二字。仰头灌下苦涩的药液时,听见沈砚之教我剑法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越是危急,越要冷静。”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驱散了几分眩晕,软剑直指老板娘咽喉:“说,我父亲和玄冰令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你以为苏相真的是你的好父亲?”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一道冰蓝色的光柱从地底冲天而起,映亮了所有人震惊的面容。老板娘趁机甩出烟雾弹,刺鼻的硫磺味中,我听见她阴冷的低语:“告诉沈砚之,幽冥阁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烟雾散尽时,大堂里只剩满地狼藉。阿九捂着流血的手臂,楚汐蹲在中毒者身旁,银针上的黑锈还在滋滋作响。我弯腰捡起半块玉佩,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 这上面的冰纹,竟与我怀中父亲留下的残片能拼合出一角。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那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森然,仿佛预示着这场阴谋,不过是冰山一角。父亲到底和幽冥阁有什么牵扯?老板娘又为何对玄冰令如此执着?沈砚之知道多少内情?这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里打转,而我知道,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