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看见月光下自己晃动的影子,在墙面上拉出细长的冰棱。
第二日辰时,楚汐挎着药篓出门采药。路过绸缎庄时,掌柜的突然将半匹红绸甩在柜台上:“楚姑娘,您订的料子。” 她低头瞥见绸缎边缘绣着的风字纹,指尖不着痕迹地划过,摸到夹层里藏着的字条 —— 这个意思是已联络好帮手,明日午时在城西破庙设伏。
山路上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楚汐在悬崖边采撷冰魄花时,后颈突然泛起寒意。她假装失足滑向崖边,余光瞥见对面山腰闪过一抹白影。那人立在松树顶端,周身白雾缭绕,靴底却连半片积雪都未沾染。楚汐攥紧腰间的鱼肠刃,刀刃在掌心刻出的伤口里,血珠刚渗出来就凝成冰晶。
回到医馆时,药柜里的千年冰魄不翼而飞。楚汐盯着空荡荡的暗格,突然轻笑出声。她从怀中掏出另一块冰魄,表面的裂纹里赫然嵌着半枚金纽扣 —— 和药材库里发现的一模一样。窗外惊雷炸响,她将冰魄放进药臼,故意将捣药声拖得又重又急,每一声都像是砸在人心上。
三更梆子响过,楚汐揣着刚配好的解药正要出门,后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她抄起墙角的铁锹冲过去,却见小顺子倒在血泊中,喉间插着刻着曼陀罗的冰锥。尸体旁散落着半张烧焦的字条,隐约能辨认出 “风字旗” 三个字。楚汐蹲下身,指尖抚过小顺子睁大的双眼 —— 他瞳孔里倒映着半张青铜面具,正是黑市交易时那人戴的。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楚汐站在屋檐下,任由雨水冲刷脸上的血迹。远处传来马蹄声,三辆马车停在医馆门口,车帘掀开的刹那,浓郁的龙涎香混着雪魄草的腥甜扑面而来。为首的黑衣人递上油纸包,里面躺着昏迷的孩童,手腕上的冰纹已经蔓延至心口。“玄冰令使者说,” 黑衣人声音沙哑,“楚姑娘若想救人,明日午时,独自带着冰魄蛊去药王庙。”
楚汐接过油纸包时,摸到包角处刻着的冰棱图案 —— 和父亲临终前画在地上的符号一模一样。她望着雨幕中渐渐远去的马车,怀中孩童的体温正在迅速流失。药篓里的解药瓶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瓶口渗出的液体滴在青石板上,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