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暗处的未知威胁,这场权谋与蛊毒交织的死局,才刚刚拉开帷幕。
楚汐的丹凤眼瞪得浑圆,我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就知道这消息够劲爆。她腰间缠着红绳的药瓶互相碰撞,发出细碎声响,像是某种不安的预兆。我转动发烫的翡翠扳指,又想起今早朝堂上李长庚那假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现在想来,那笑里怕不是藏着砒霜。
“李长庚... 他竟敢...” 楚汐声音发颤,伸手扶住桌沿才没让自己晃倒。我注意到她袖口蹭着块暗红污渍,形状像极了青阳城密报里那些被蛊虫啃食的伤口。看来这女人为了查线索,没少在鬼门关走钢丝。
我从袖袋里摸出块帕子,铺在桌上,把今早收到的密报边角露出来给她看。“上个月初七,西域进贡的千年寒玉入库,礼部负责查验。” 我顿了顿,故意把 “礼部” 两个字咬得很重,“巧的是,李长庚那老狐狸,正是礼部尚书。”
楚汐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盏,仰头一饮而尽。我看着她喉间凸起的青筋,突然想起江湖传闻 —— 这女人喝毒酒都跟喝水似的。“活人炼蛊非得用千年寒玉,这东西极阴,能养出最毒的蛊王。” 她把茶盏重重一放,盏底在桌面磕出个白印,“苏姑娘,你父亲书房里,可有西域进贡的记录?”
这话问得我心里 “咯噔” 一下。父亲书房暗格里的密档,连母亲都没见过。可瞧楚汐这笃定的眼神,我突然觉得,她怕是比我还清楚苏府的底细。“有是有...” 我故意拖长语调,观察她的反应,“不过得找机会去翻。”
就在这时,窗外的梧桐树突然沙沙作响,像是被什么重物压弯了枝桠。楚汐瞬间扣住三根银针,我也按住腰间令牌,后槽牙咬得发酸。这玄冰令主的人,还真阴魂不散。
“小姐!” 阿七撞开门冲进来,胸前的衣襟都被冷汗浸透了,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他手里攥着的密函还在往下滴水,蜡封上的寒鸦印记晕开一片墨色,看着倒像是寒鸦流的血。“玄冰令主的使者... 已经进京城了,目标... 是相爷!”
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掐了把大腿。父亲今日去宫里议事,要酉时才回府。这中间整整六个时辰,足够那些阴沟里的老鼠动手脚了。楚汐突然凑过来,我闻到她发间混着的铁锈味更浓了,这分明是长时间接触血蛊才有的气味。
“苏姑娘,他们这是要断你的左膀右臂。” 楚汐用银针挑起密函,借着烛光仔细端详,“寒鸦印记旁边有冰裂纹,说明使者带着玄冰令主的寒玉匕首,见血封喉。” 她说话时,食指内侧的伤口渗出黑血,滴在密函上晕开一朵诡异的花。
我抓起密函,指甲在 “三日内交出冰魄蛊配方” 的字迹上刮出几道白痕。突然想起三日前,李长庚在御花园拦住我,笑眯眯地问我最近读什么书。当时我还以为他是想打探父亲的动向,现在想来,他怕是早就知道玄冰令主的计划,故意来试探我的口风。
“得去通知父亲。” 我把密函塞进衣襟,翡翠扳指硌得胸口生疼。刚要迈步,楚汐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她掌心冰凉,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可我却感觉有团火在心里烧起来。
“来不及了。” 楚汐摇头,银蛊虫耳坠晃得人眼晕,“使者既然敢在天子脚下动手,必定算准了时间。现在派人去宫里,半道就得被截杀。” 她突然掀开披风,腰间别着的竹筒滚出几颗黑褐色药丸,“这是避蛊丹,服下能撑半个时辰。我们从密道走,或许还能赶在使者之前。”
我盯着那些药丸,想起青阳城密报里写的 —— 中了噬心蛊的人,吞了这种药会七窍流血而死。楚汐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随手丢了颗进嘴里,嚼得 “咯吱” 响:“信不过我,你就等死。”
窗外的雷声越来越近,雨点子噼里啪啦砸在窗棂上。我接过药丸,塞进嘴里的瞬间,尝到一股浓重的铁锈味。这味道让我想起五岁那年,亲眼看见母亲被毒酒灌喉的场景。那时候我躲在屏风后面,只敢咬着绣帕哭,现在...
“走!” 我扯断藏青腰带,露出里面缠着的软剑。楚汐已经踹开暗格,密道里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我最后看了眼书案上的《战国策》,突然觉得那些权谋之术,在真正的生死局面前,不过是纸上谈兵。
密道里漆黑一片,楚汐点燃火折子的瞬间,我看见墙壁上蜿蜒的血手印。这些手印新鲜得还在往下滴血,分明是有人刚来过。楚汐把火折子递给我,自己摸出个竹筒,里面密密麻麻爬满蛊虫。“跟紧了,这是引路蛊。” 她话音刚落,蛊虫突然集体转向,朝着右边的岔道飞去。
我握紧软剑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