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目光在她手上多停留了几秒。?2`8_l\u`._n`e′t¢
“您是最清楚她身份的其中一人, ”燕逸岫从裤袋里抓出先前卸下的子弹重新装好,“希望您能多提供些信息让我们了解她。”
最后一枚子弹铿锵嵌紧,燕逸岫在轻响中仰起脸与之对视。
那双溢出丝毫笃定笑意的眼里缀着两点明亮白光, 白得晃眼,石见微恍觉是三十几年前的雪携冰封的回忆万里迢迢飘到面前。
她知道昆隐棋的存在, 但一直没见过, 直到昆隐棋主动出现在她家门前。
石见微垂下眼帘, 睫毛为视线蒙上一层薄薄的朦胧灰雾,和当年楼道里微暗的光线一样。
她打开门, 与按铃的陌生女生对视。
她本以为这个穿校服的孩子找错门了,但对方准确说出她的名字和职业,找的就是她,执意要和她谈一谈。
“我妈妈是昆黎临。现在认出我了吧?”
于是石见微终于知道这个特别的孩子长什么模样、是什么声音。¨x*s\c_m?s_w·.?c^o·m+
那时候昆隐棋十八岁,梳着高马尾,难辨性别的英气面庞,额头冒了几颗青春痘,眉眼和浑身气场都带着点叛逆的锐利朝气,但神情却突兀地浮着一层混杂了愤懑迷茫的忧郁。
石见微记得当时自己注视了她好一会儿。
很奇异的感觉。她对这项研究提供了医学领域至关重要的理论和可行方案,可以说这个孩子的一部分是她创造出的,她也算是昆隐棋的小半个母亲。
不过她从没考虑过与昆隐棋认什么关系,她只是觉得昆黎临的研究有意思,便心血来潮以自己的专业知识为她解惑,并不是对仿生人领域感兴趣。
所以十几年来她从没打听过关注过,更没想过这个孩子会找到自己。
“我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是假的。”昆隐棋进屋后说出这句话,背着书包坐下。
石见微不敢想她思考和消化了多久才能如此冷静地表达,甚至不是用“仿生人”,而是“假人”这样像个粗砺石块的词,说出来就会一路在喉咙和口腔划下无数道口子。^z¨h¢a*o_h/a\o~z^h^a~n,.?c¢o-m-
石见微自然不可能忘记自己的反应,不用闭眼她就能回到那天的场景里,一帧一刻清晰播放。
她闻到屋里香甜的泡芙味,感受到自己冒汗的指腹在桌面打滑,以及面前这个穿校服的孩子的审视目光。
昆隐棋并没有说太多,情绪也算稳定,哪怕说到伤心处也只是声音发抖,眉头蹙起沉痛的阴影。
“她问我当年黎临有没有解释过这项研究的目的和意义,我又为什么愿意给出建议,我们有没有想过后果。
“很惭愧,我当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都回答不上。”
时隔多年说起这些,坐在询问室里的石见微仍忍不住流露出愧疚之色。
大概是因为早些时候望进短发警察眼中映着的光里,她又想起了雪,想起机场窗外呼啸飘飞的雪白和身旁静止不动的冷黑。
她和昆黎临都是天才名号,虽深耕于不同领域,但从各类新闻和报导的描述中就能将对方了解个大概。
机场相遇是她们第一次见面,是昆黎临先发现了她,走近打招呼。
两人像普通朋友一样寒暄几句,聊起工作和各自的科研。
话题被牵到这儿,昆黎临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偏头看向她。
“对了,我有个科研项目碰到了点困难,是我不擅长的医学领域,正好可以向你请教,不知道石医生愿不愿意听一听,提点建议?”
听着她坦荡荡说出自己的计划,石见微睁大眼愣在原地,震惊得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回答。
“果然还是天方夜谭,是吗?”昆黎临双手插兜耸耸肩,不在乎她的反应,“连你也觉得没可能做到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傲气,天才也难免俗。昆黎临这句轻飘飘的话成功刺激了她。
石见微倔脾气上来了,果断打断昆黎临的感叹:“我可没这么说,我还在想呢。”
不蒸馒头争口气,她可不想在天才面前认输被看笑话,于是飞快转动思绪,边询问更多信息来完善自己构思的框架。
十几分钟后,她自信满满地说出两套可行方案,仰着下巴等对方的回应。
昆黎临边听边点头,眼里倒映的雪光更加明亮。
接着她突然从包里取出一条项链递过来。
“这是孩子的满月礼,提前送了。”
石见微猝不及防,茫然杵在原地。
两人保持着姿势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