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南邺向北雍求和,是你上书劝皇帝接受和亲。/3\8′看′书·网′ /更~新*最*快,如今南邺送了公主来,你却出尔反尔,意图刺杀公主!若此事败露,你让我怎么保你?咳咳咳咳……”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身子一软,跌坐在圈椅上。
晏澄洲眸中划过一丝狠戾,声音紧绷:“贺将军,你可是忘了,当年我投诚之时,你许诺过我什么了?”
“你不是说,待你北雍兵强马壮,便可挥师南下,渡过长江,攻破金陵,为我晏家报仇雪恨吗?”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晏澄洲冷笑道:“五年了,江嵩都寿终正寝了,你却胆小如鼠,龟缩不前!”
还没等他报仇,仇人就自己病死了,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你不去寻出路,我便自己找一条出路来,有错吗?”
“咳咳咳咳……”
贺衍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他苦笑,揩了揩唇角的血迹,道:“你也看到了,这两年,我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连剑都提不起来,早已不是当年的大将军了。”
贺衍天生就有心疾,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看¢书-屋\小_说~网` -免^费¨阅!读`靠着习武和吃药,他的身体一直还算强健,近些年却越发虚弱了。
“近来,黄河水患频发,并州、冀州还有京畿几个郡县都遭了难,朝廷拨了大批的赈灾款下去。西凉蛮族也不老实,咳咳……”
他拧着眉道:“攘外必先安内。晏筠,答应你的事,本将不会抵赖。来日,大雍铁骑必定会南渡长江,攻入金陵,使四海为一。届时,南邺皇室……任你处置。”
晏澄洲冷笑:“大将军最好言出必行。想当年,令父可是北雍的一员猛将,要是他晓得自己的儿子如此窝囊,想必您也无颜去见贺家的列祖列宗。”
贺衍恼羞成怒,撑在桌上的手指隐隐泛白:“晏筠!你放肆!”
“不是我要放肆,是大将军,非逼得我如此。”
晏澄洲冷冷丢下一句话,旋即转身离去。
贺衍疲惫无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早些回府。这几日,秋娘一直念叨你,回去多陪陪她。”
晏澄洲没有回头,从朱管事手上接过氅衣,快步出了贺府。
第7章 她才懒得在他身上花心思呢
侯府。¢e~8¢z`w?.¢n.e~t^
贺秋娘呆坐在檀木雕花妆台前,望着窗外的一池碧叶出神儿。
芙蓉院外凿了一个池塘,里头栽种着各种名贵荷花,红的、白的、粉的都有。
每到夏日,一朵朵荷花自翠叶间亭亭出水,微风拂过,一池荷叶如同碧玉翻浪,熏得满院都是淡淡的荷香。
世人皆道,莲花是高洁之物,出淤泥而不染,亭亭袅袅,不蔓不枝,不可亵玩。
芙蓉、水芝、菡萏、红菱……文人墨客借莲寄情,托莲言志,自古以来,荷花就从来不缺美名。
这样高洁的花,栽在这侯府中,就像是一种无声的讽刺。
文人爱莲,是清高耿介,目下无尘;佞臣爱莲,便是故作姿态,附庸风雅。
上京城人人皆知,靖远侯爱莲如命,几欲成痴,不惜花重金从江南采购莲花,移栽至寒冷的北方。
莲花生长在南方,很难适应上京干燥寒冷的气候。为了养好这一池莲花,府上的下人都是战战兢兢,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毕竟他们的身家性命可都挂在这上头。
贺秋娘的丫鬟银佩将支摘窗轻轻阖上,小声提醒:“夫人,侯爷来了。”
贺秋娘缓缓转过身来。
她本是明艳大气的长相,眼角微微上挑,眉梢细长,像一柄锋利的匕首,划开清滟滟的雪痕。
可惜她总是敛眉垂首,作温顺状,生生将眉宇间的傲气折损了七分。
隔扇门吱哑一声打开。
晏澄洲站在门外,一片阴影沿着他的侧颜铺开,那双深邃的眸子被阴翳笼住,显得晦暗不明。
他抿住嘴角,提步向她走来。
贺秋娘抿唇,起身理了理袖子,柔声唤道:“夫君。”
晏澄洲淡淡嗯了一声,脱下氅衣,在桌前坐下,语气漠然:“用膳吧。”
贺秋娘颔首,吩咐银佩去膳房端菜。
少顷,下人们端着黑漆雕花木盘,将菜肴端上了桌。
一碗红枣金丝粥,一盘龙眼包子,一道芙蓉鱼片,还有一盘清炒时蔬,皆是清淡的口味。
银佩为二人布好菜后,便退出了屋。
两人相对而坐,一言不发地吃着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