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生了……”
彩云愣了半晌,咬牙道:“奴婢扶您起来……奴婢马上去叫太医!您可千万撑住了!”
江婳勉强点了点头。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
她的裙摆已然湿透,应该是羊水破了。
安置好江婳后,彩云吩咐几个宫女:“好生看着娘娘!”
几个宫女惶恐地点点头,彩云跺了跺脚,转身出了宫,向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人在剧痛下往往都是脆弱的。江婳愣愣地望着彩云的背影,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她好痛。
在她最难受的时候,母妃、哥哥、阿月,还有闻熙,她的亲人一个都不在。
江婳的意识渐渐朦胧,偏偏小腹那股坠痛每次都在她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袭来,把她再次拽回冰冷的现实。
“皇后娘娘!”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急声唤道。
江婳的睫羽颤了颤,将眼皮睁开一线。,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_快/
竟是顾妧。
数月不见,顾妧清瘦了不少。她两颊有些凹陷,眼中似有泪光,正饱含关切地瞧着她。
江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咙却一阵火辣辣地疼。
顾妧温柔地把她的手塞回被窝里:“娘娘不要说话,好生攒着力气,待会儿生小殿下的时候才好用力。”
“陛、陛下呢……”
江婳睁扎着开口,“我,我感觉不好了……陛下……”
顾妧的手颤了颤,勉强定下声音,“陛下在甘泉宫,恐怕来不了了,娘娘放心,有臣妾陪着娘娘呢。”
江婳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阵微弱的呜咽,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暴雨如同滚珠般砸下,淹没了江婳痛苦的呻吟。
甘泉宫。
赵椿脸上挂着笑,叩开了甘泉宫的殿门。
“陛下,奴才给您送吃食来了。”
闻熙不禁拧紧了眉。*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
那尖细的嗓音如同银针一般,刺得他耳膜发疼。
他不耐道:“滚进来。”
“哎。”
赵椿手里捧着一个朱红漆木托盘,跨了门槛进来。他的黑底皂靴上沾了不少泥水,一抬脚便带起一串水珠儿,弄得满地都是泥泞。
闻熙爱洁,瞧他这般行事,心里愈发不喜,啪地一声将书册合上:“你又来做甚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一看就没安好心。
赵椿笑道:“陛下莫恼。奴才此番来,给陛下带来个好消息。凤仪宫的娘娘刚才发动了,已经传了太医过去,至多不过今晚,陛下就要当父皇了。”
“真的?!”
闻熙又惊又喜,倏地站起身来:“你这奴婢可莫要诓朕!快,你这就帮朕收拾收拾,朕要去凤仪宫陪着皇后!”
赵椿笑眯眯的:“陛下稍安勿躁。奴婢给您带了吃食来,陛下用完再走,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
闻熙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哪里还听得进去。他不耐地瞟了一眼那乌木匣子:“什么吃食,不用碗碟装着,偏用这木头家伙?”
赵椿笑着揭开匣子。
一条明晃晃的白绫露了出来。
闻熙瞪大了眼,一时间惊怒交加,指着闻熙骂道:“大胆阉竖!你这是要做甚么?难不成是想弑君?!”
赵椿取出白绫,叹道:“奴婢已将好信儿告诉了陛下,陛下这会儿,也该上路了。”
他拍了拍掌,几个士兵一拥而入,压住闻熙的肩,教他不能动弹。
闻熙拼命挣扎,双眼通红地瞪着赵椿,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你这阉竖!你不过是贺衍的一条狗!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朕是天子,你敢杀朕!”
赵椿笑道:“古语云: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变虎。(1)陛下也莫怪奴才,要怪就怪您的命不好,安心上路吧。”
闻熙惊圆了眼,眼睁睁地看着那白绫一层层地套上自己的脖颈。他想喊救命,一阵沉闷的压迫感便向他袭来,窒息感接踵而至,如同被困在蛹里的蚕,喘不过气。
他两眼渐渐翻白,不由得脱了全身力气。
赵椿淡声道:
“绞。”
滂沱大雨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雨水噼里啪啦敲在纸伞上,顺着伞面淅沥沥落下,溅出珠玉般的水星。
砰的一声,甘泉宫的门被狠狠撞开。
贺衍刹住了脚跟,瞳孔骤然紧缩。
朱漆的高梁之上,吊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昨日还活蹦乱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