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蜜罐中长大的贵公子。,天\禧!小?说?网+ *免+费~阅¢读*当初跟着晏守川出发去荆州时,哪里想过有一天会遇上这种事,成为北雍的阶下囚?
想到北雍,晏澄洲的心又硬了起来,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赌气似地道:“死了就死了!”
不就是死吗?
可是,他死了之后,他爹娘怎么办呢?
晏守仁那个老头子,会不会一边叹着气,一边抹眼泪,后悔之前对他这个儿子太凶了?
还有母亲和祖母,她们一定会哭得死去活来。
还有他的小月儿。他的玩笑话竟成了真,他死了,她就真的要当寡妇了。
万一她不愿意为自己守寡,要嫁给别人怎么办?
想到秦淮月,晏澄洲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不觉滚下泪来。
还有安哥儿、小六他们……
他不能死。
晏澄洲咬紧了牙关。
他要好好活着,活着回到南邺去。\看+书/屋+ ′更!新¢最/全_
一晃便过去了三天。
贺衍去宫中汇报此次的战绩去了,无暇来牢中处理战俘。这三天除了狱卒给他们送饭,牢中一直没有什么异常。
也不知道晏守川怎么样了。
晏澄洲靠在墙角的稻草堆上,低垂着眉眼,昏昏欲睡。
牢房外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几个狱卒开了锁,闯了进来,径直将晏澄洲从地上提起,推搡着他往外走。
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晏澄洲以为,贺衍打算第一个拿他开刀。却没想到,那几个狱卒没有把他押去刑场,反而把他带去了一间空牢房中,单独关押起来。
半晌,牢房的门开了。
晏澄洲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绣着金色鹤纹的黑底皂靴。
面色苍白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和煦的眸子微微眯着,脸上挂着春风化雨的笑。
他向晏澄洲伸出一只手,轻启薄唇:“晏小公子,幸会。¨s′o,u·s+o-u`2\0-2`5+.?c¨o*m?”
晏澄洲冷眼看着他,若不是知晓这人先前的行径,只怕连他也会被贺衍这副温润如玉的样子给骗了去。
贺衍笑道:“那日在襄阳,就是你出的主意,利用风向,凭着几艘鹰船,火烧我北雍水师?”
晏澄洲了然。夜袭襄阳水师,也是贺衍的计谋。
他嘴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不错,正是在下。没想到我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竟将把贺将军麾下的水师打得落花流水,如同丧家之犬。想必是老天助我南邺,不忍看你们这群贼人在南邺的领土上放肆。”
贺衍哈哈大笑,“晏小公子,你有没有搞清自己的处境?砧板上的鱼肉,一朝为囚,还敢在贺某面前出此妄言。贺某一句话,便可令晏小公子身首异处。晏小公子纵然心有不甘,也还是积点口德吧。”
晏澄洲脱口而出:“那正好,求之不得!赶紧给我个痛快,省得我还要同你这狗辈费口舌。”
贺衍笑着,走到他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晏小公子何必一心求死?良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晏小公子惊才绝艳,晏守川大将军更是人中龙凤!何苦死心塌地给江嵩那老匹夫卖命?”
“不如投效我北雍,江嵩能给你们的,我贺衍一样能给。”
晏澄洲冷冷地抬头:“忠臣不事二主,何来择木而栖一说?我晏家的名声不能毁在我晏筠身上,贺将军请回吧。”
晏澄洲不傻,要是他真的投降北雍,那才是真的脏了他爹、脏了他伯父、脏了他们晏家的名声。
贺衍喟叹,“好一个耿介忠臣!只是可惜,你们晏家这份忠诚,用错了地方。”
晏澄洲死死地盯着他。
贺衍道:“晏小公子,不如贺某来同你打个赌。”
“赌你们南邺的皇帝,会不会相信你们的忠诚。”
第57章 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心
地牢深处, 晏守川被捆缚在刑架上,铁链紧紧锁着他的胳膊,叫他丝毫动弹不得。
他低垂着头, 眸中没有一丝光亮,额前散落着几缕头发,脸上血迹未干。
晏守川刚受过一场酷刑,整个人像是在血水里泡过一番,身上没有一处好皮肉。他纵横沙场几十年,什么样的伤没受过,即使被北雍人折磨得不成样子, 也坚持着咬紧了牙关,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晏守川拧紧了眉梢, 他越是忍耐,疼痛就越得不到发泄, 刑架上的铁链轻轻抖动, 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不经意间出卖了他的狼狈。
牢房的栅栏门吱呀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