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开口却是一派气定神闲。.8^4\k/a·n¨s·h`u\.`c/o*m_他穿着一身明黄衣袍,端端坐直了身子,眼神好奇地向晏澄洲看来。
他的身旁坐着一位云髻高峨的妇人, 一双凤眸隐隐透露出威压, 睥睨着下首的众人。想必就是贺衍的姑母, 太后贺氏。
贺衍微微躬身:“回陛下, 这位是晏将军的侄子,乃是臣府上的贵客, 这些日子在将军府上养伤,还未曾入宫拜见陛下。”
闻瑛双手撑住銮座的扶手,两条腿还够不着地,在空中一摇一晃,“哦?他就是将军从南邺带回来的俘虏?”
听着小皇帝稚气的话语,席上的北雍贵族们皆以袖掩面,暗自窃笑起来。
晏澄洲脸色一变,双手紧紧攥住垂落在腿上的氅衣。
贺衍笑着点头:“不错。”
闻瑛道:“既然如此,那让他同晏将军坐一块儿吧。”
贺衍微微颔首,侍从得令,便推着晏澄洲往大殿的正前方走去。¢1/3/x′i`a/o?s/h\u?o`..c?o!m*
小皇帝的右下首,最尊贵的位置上,坐的竟然是晏守川。
半个月不见,晏守川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他两颊凹陷下去,双眸暗淡无光,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
他缓缓转头,目光迟疑地向晏澄洲望来。
晏澄洲眼睛一酸。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方才晏守川转过来的那* 一瞬间,眼中竟带着泪。
伯侄二人被安排在了大殿最前排的位置。底下的北雍贵族有的眼含不屑,有的露出羡艳的目光,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
当年令北雍在荆州屡吃败仗的晏守川,如今竟也成了他们的阶下囚。
多么大快人心。
贺府的侍从扶着晏澄洲缓缓坐下,将他安置在了晏守川的身边。
见到晏守川,晏澄洲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鼻子里一股酸意不上不下,恨不得立刻扑到他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零¢点?看·书. +首?发`
晏守川怔怔地望着他,抬手用指腹将他的眼角的泪刮去。
他深深地看着晏澄洲,环视了四周一圈,向他递了递眼色。
晏澄洲懂了他的意思,紧紧地咬着唇,将快要决堤的眼泪憋了回去。
殿中坐着的都是北雍贵族,他若是在这些人面前落泪,岂不是丢了他们南邺的脸面?
伯侄二人对面的案前,贺衍眼神幽邃,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根玉匙,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贺衍忽然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袍子,向上首的闻熙高声道:“陛下,臣有罪。”
闻瑛正吃着太后为他夹来的一块羊肉,听了这话,一口羊肉呛在了喉咙里,险些噎住。
贺太后连忙为他拍背。
闻瑛一边咳嗽,一边口齿不清地道:“咳咳咳……将军、将军何罪之有?”
贺衍捧着酒盏,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今日陛下设宴,臣竟然忘了开宴的时辰,实乃臣之过也。”
闻瑛皱着的眉头松泛开来,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有什么关系,将军夙夜为国事担忧,兀兀穷年,就算一时不察误了时辰,也是人之常情,朕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责罚将军?”
贺衍道:“多谢陛下体恤。不过,纵使陛下不计较,臣心中仍是惴惴不安。不如——”他忽然顿了顿,眼风扫向晏守川伯侄。
“不如就让晏将军舞剑一曲,替臣表明歉意。”
晏澄洲心中一颤,转头看向一旁的晏守川。
闻瑛迟疑道:“将军,这不太好吧。晏将军毕竟是我北雍的客人……”
贺衍唇边泛起笑来:“陛下,晏将军如今乃是臣府上的一位门人,让臣的门人代臣效劳,想必也不为过。”
坐在下首的晏守川眼神木讷,脸色苍白如雪。
晏澄洲又急又怒,狠狠地瞪着对面的贺衍,恨不得将他捅死泄恨。
见闻瑛犹疑不决,一旁的贺太后微微启唇:“无妨,便按照贺将军的意思来吧,哀家倒也想见识见识,这江南俊彦的剑法如何。”
在座的北雍贵族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一个个不怀好意地叫嚣道:
“晏将军,怎么还不上来啊?莫非是提不动剑了?哈哈哈……”
晏守川放在膝上的手微微发抖。
贺衍笑着道:“晏将军,请吧,可别让陛下和太后等久了。”
晏守川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晏澄洲终于忍不下去了,他强忍着腿伤,扶着案几站了起来:“陛、陛下……我伯父上月伤了右手,一时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