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着,是叫顾云凌吧?”
“正是此人,那日我有相识之人与他同日授官,听说此人颇有学识,在陛下和太傅面前大出风头,很是得陛下赏识……”
“呵,动动嘴皮子谁不会!此人行事轻狂, 连着十几日都有地方官员上折子弹劾他!定是靠花言巧语迷惑陛下……”
闻瑛瞪着眼睛,狠狠一拍銮座的扶手。?求?书′帮/ ¨首?发-
群臣这才噤声。
大殿内重新归于岑寂。
闻瑛理了一下思绪, 清了清嗓子道:“诸卿稍安勿躁,顾云凌彻查各州察举一事, 乃是朕的授意。顾卿虽然年轻, 但行事有条不紊, 没有不合大雍律法的地方!你们处处挑他的毛病, 可是对朕有所不满?”
众臣连忙道:“微臣不敢!”
闻瑛鼓着腮帮子, 努力仰起头:“本朝察举, 早已是百弊丛生,积重难返。昨日,朕与太傅商讨后, 决定改革察举制度, 沉疴宿疾, 不得不除。′如^文_网* *免-费!阅_读*”
闻瑛这话一出, 顿时引得满朝哗然。
“这,本朝察举乃是祖宗定的制度, 怎么能轻易更改?”
“是啊,那顾云凌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
“唉,陛下还是太年轻了,太傅也没见帮忙劝着些……”
贺衍站在朝臣的最前列,脸色十分难看。
闻瑛拔高了声音:“朕也知道,改革选官非一朝一夕能完成之事。所以朕决定,本月十五,在,上京凡是年及弱冠而不满四十的在职官吏,都应参与考试。题目皆出自儒家经典,合格者留,不第者去。若此法可行,再由上京推广至各州县,今后一律都改为考试选官,逐渐取缔察举。”
“本场考试的主考官,就由朕的太傅亲自担任。太傅为人公正,想必定不会徇私舞弊,给诸位放水。本次出题、监考、披阅,都交由太傅全权负责。如此,众卿以为如何?”
众臣听了皇帝这一席话,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不由得面面相觑。`萝?拉′小.说` ¢更/新\最\快/
闻瑛朗声:“太傅,还不接旨!”
张太傅心惊胆战地上前,重重叩首下去:“老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陛下圣望。”
闻瑛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太傅已经同意了,那就散朝吧。众卿都回去好好温习一下,准备本月的考试吧。”
贺府的书房内。
贺衍紧蹙着眉,脸上尽是愠怒之色。脚边书卷、杯盏等物被他拂得满地都是。婢女们低着头,身子俯得极低,跪着收拾地上的狼藉。她们的动作轻手轻脚,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一点儿多余的声响,触怒了眼前正在气头上的主子。
“将军”,府上的朱管事挽起门帘,声音压得极低:“崔家大公子崔毓昌求见将军,现下正在正厅等候。”
“让他进来。”
须臾,朱管事便领着一个一身素色的年轻人进了屋。
崔毓昌今年三十有二,人长得斯文秀气,少时曾拜入将军府求学,算是贺衍的师兄,如今在朝中任光禄大夫一职,主管官员选拔等事宜。
崔毓昌虽然比贺衍年长五岁,但一向没什么主见,昔日在将军府学艺时便全靠贺衍帮扶,他诗书六艺一概不通,眼看只有十余日便到了皇帝定下的考试的日子,崔毓昌也是走投无路,只能来将军府向贺衍求救。
看着崔毓昌脸上毫不掩饰的惶急之色,贺衍不禁在心里暗笑。
他挥手屏退了下人,二人在案前相对而坐。
贺衍起身,为崔毓昌倒了一杯茶。
崔毓昌道了声谢,捧着茶盏轻呷了一口。
他眸中满含担忧:“大将军,您说,这可怎么办啊?陛下也是昏了头,竟要在崇政殿搞什么考试。难不成,陛下还真要将考试不合格的人罢官吗?”
崔家老太爷好脸面,他又是同辈里年纪最长的,若是他没通过考试,老爷子定会把他扫地出门。
贺衍冷笑着摇头,“乳臭未干的竖子,真是无知至极。”
崔毓昌额间直冒冷汗,“大将军,那您说该怎么办?若是陛下只是一时兴起,倒也罢了。今后真要改革察举选官,岂不是……”
贺衍轻哂:“学生没能学好,自然是夫子的罪过。是时候该给陛下换个老师了,崔兄认为对否?”
崔毓昌心头一颤:“您的意思是,换掉张太傅?可、可张太傅乃是先帝临终前亲自钦点的,他又并无错处,岂能轻易换掉?”
贺衍眼神淡淡的,“没有错处,就给他找点儿错处。”
小皇帝主持举办的那场考试,就是天赐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