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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他发现除了一身少年侠气,他什么也没有。
他提着剑茫然四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惨死。
晏守川的死,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十九岁之前,他的生命里一直有一道光,引领着他走向正道。
晏守川就是那道光,告诉他,要做一个好人,要宽厚仁义,要光明磊落,要做一个于家于国真正有用的人。
可是晏守川死了,他的光也没了。
晏澄洲蓦地睁开眼来。
“我也害怕……”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什么?”秦淮月抬眸望向他。
“我……我其实很怕杀人。”
晏澄洲喃喃道:“杀了人,谁能不害怕呢?每天晚上,我都梦到那些死在我刀下的人来找我索命,他们拼命拉着我,想拉我下地狱……”
“月儿,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做好人要挨欺负,做坏人要遭报应。/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我不明白……我活得很痛苦,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他说着说着,再也绷不住情绪,像个孩子一样扑在她怀里大哭了起来。
秦淮月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动作很是温柔。
“晏筠”,她眼角泛红,抱着他低喃道:“难受的话,可以哭出来。”
“我不笑话你。”
晏澄洲搂着她的腰,哭得满脸是泪,仿佛要把这五年来受的委屈都痛痛快快地哭出来。
他的抽泣声回响在空旷的大殿中,经久不能停息。
秦淮月俯下身子,唇瓣贴上他的眉心,吻去他的泪水:“哭够了,就该想想现在该怎么办。”
她抓着他的手,按在她的小腹上,“晏哥哥,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女儿吗?我有孕以来,一直都想爱吃辣的东西,说不定这里头就是个姑娘呢。?x,w!q¢x^s,.!c,o`m\”
晏澄洲的瞳孔猛地一震。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淮月,颤声道:“孩子,是我的吗?”
秦淮月破涕为笑,“大夫说,已经五个月了。”
晏澄洲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肚子。
这是她和他的骨肉。
再过五个月,他就能看到他们的孩子出生。
“所以,你还想要我们娘俩陪你一起去死吗?”她轻声道。
“晏筠,我们回家吧,回南邺去。金陵可能去不了,我们就去江陵,我父亲也在那儿,到时候我领你去见他,你好好跟他赔个罪,我阿父他心很软的,你多说几句好话,他说不定就认了你这个女婿了。”
晏澄洲有些懵:“所以,你不是———”
“我不是先帝的女儿”,她道,“我的父亲是荆州太守杨恢,母亲是兰贵妃。我母亲和父亲偷生下我后,把我扔进了秦淮河中,这才被秦嬷嬷捡回了晏府。”
晏澄洲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原来,她不是他的仇人之女。
她对上他的眸,声音很轻柔:“晏哥哥,我很爱你。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一直爱你。”
“你听我的,跟我回江陵去,以前造了多少孽,今后就赎多少的罪。就算老天爷要你下地狱,我和孩子也陪你一起扛。”
晏澄洲嘴唇哆嗦着,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心爱的姑娘怀了他的孩子,满含憧憬地描绘着他一直梦寐以求的未来。
他闭上眼,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好,我都听你的。”
“所以,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假死。”秦淮月从袖中取出一瓶药,塞到他手里。
晏澄洲低头一看,忍不住噗哧一笑。这是当年在将军府,为了骗过贺衍,他情急之下让她服下的假死药。
“这是我从江陵带来的,你先将它服下。待会儿,我会让清河王的人进来,就说你已经被我毒死了,我尽可能不让他们靠近你。三日之后,我再偷偷把你救出来,我们两个立马去找我父亲。等渡过长江,到了江陵,北雍的人就找不着我们了。”
晏澄洲点了点头,接过她手里的药:“好,我听你的。”
他拔出木塞,正准备将药喝下去,忽然,一阵剧烈的响动从地下深处传来,整个大殿开始猛烈地摇晃,震得头顶上的琉璃瓦嗡嗡作响。
秦淮月脸色骤变。
有人点燃了晏澄洲事先埋下的火药!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晏澄洲就一把揽住她的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