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随着光线变暗,如西寇国进贡的上好的提花云绸,捧在手上,就算皱起也有别样的贵气。?y^o?u!s,h/u/l\o^u`./c~o\m/
马车一路追随夕阳的影子前行,直至天色完全暗下,两侧树林成了暗藏杀机的纱帐,不时有异响传出,分不清是人还是猛兽。
宋十玉点燃灯盏,又在车内燃起用以驱除虫兽的香丸。镂空豆形铜炉随着他往内吹气燃烧得愈发快,只一息,大量烟雾云团似的冒出。
“你怎么连这个都带了?!”金甲闻到味道,惊讶地瞪大眼睛。
金九见怪不怪:“他连给你考童试时的笔墨纸砚,干粮被褥都备齐了。”
“……真的还是开玩笑?”金甲不敢置信。
她准备自己到城内采买来着,结果宋十玉替她备齐了?
“在这个箱笼里,我还买了褡裢,你可能不喜欢,届时你看看要不要换。”宋十玉适时接话,食指点了点最大的木箱子,“你第一次考童试,若太紧张,里面有香囊,能静心凝神。*e*z.k,a!n?s`h/u-._n¨e·t\”
金甲满脸震惊地看着宋十玉,从他的脸再到那个箱子,又迅速移到金九身上,她盯着金九看了半晌,确信对面这个女人绝对没有这般仔细,也必定不是刻意吩咐的。
平日里金九过得比澹兮还要粗糙,忙起来更是蓬头垢面,毫无形貌可言。再不敢相信男人能做到如此细心,金甲也必须相信。
因为平日里宋十玉就算对自己不如何上心,也远比自己那不靠谱的哥强上许多。
金甲放下马缰绳,宋十玉顺手接过,将整理好的车厢空出给她。
“今晚糖水要喝完,我怕过了今夜味道就变了。”金九扶着他坐到自己身边,“还有半个时辰就到驿点,你困的话可以先歇着。”
“不困,等到了驿点我热一热糖水,沐浴完再睡。”宋十玉挡住金九伸来的手,“等伤好了再碰,绳子会磨,我来就好。”
金九忍不住调侃:“我怎么觉着你比我奶娘还操心我?”
宋十玉:“……”
说的都是什么话。′s′y?w?b+o~o!k..,c,o*m_
他不过是多管着她些而已,怎的被曲解成这样?
见他耳尖又开始泛红,金九嘴角又开始上扬,笑颜如月,眼中的晶亮比今夜星辰更璀璨几分。
宋十玉偷偷瞪她,在看到她笑得开心时,在心里无奈叹了口气。
不知怎的,他脑中总有股萦绕不去的忧色,似在预示着些不好的事发生。
与她相遇后,他鲜少有这种忧虑,与这种情绪相伴时总会出现点他无法预料的事。等到驿点,他要多打听打听这条路上是什么情况,怎的会如此不安。
马车不快不慢行驶于官道,伴随马蹄声,披着凉薄天色前行。
亮起的灯盏和香丸分别挂在厢顶两侧留出的挂钩处,明灭不定的光,难以捉摸的气味很快驱散四周野兽。
穿行在草地间的野兽动静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蝈蝈竹蛉声如层叠水浪涌来之时,林中升起了些雾,湿漉漉的雾气沾染发梢,凝聚出小颗晶莹。如此路途,总令人想起志怪民俗中或是风花雪月或是诡谲离奇的话本故事。
在这样长而又长,远而又远的路途中,她们总算看到前方渐渐亮起一团雾蒙蒙的黄,走近了才能感受到它如何灯火通明。
仅剩下小段路途时,身后有马车赶上,似是生怕驿点没了留宿的位置,马鞭挥舞地猎猎作响,行车声大得像要不顾一切撞上来。
宋十玉忙调整马车,避让至旁。
他知道金九肯定会对这种人发脾气,及时拉住她摇摇头。
大半夜赶车赶得如此迅猛又不顾前车的,不是亡命之徒也是不安分的主,与其惹得一生腥,不如避着些,免得惹上晦气。
可他忘了,这车上不止一个金九有脾气,还有一个金甲。
在翻箱倒柜查看宋十玉给自己准备了哪些东西的金甲因为马车突然变道差点从车窗处滚出去。
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金甲掀开车帘便骂:“死全家的玩意,跑这么快生怕投胎比别人慢一步,也不怕阎王爷把你扔畜生道当牛做马栓木桩上!下辈子打个鼻环嘶一声给别人拉货……唔唔唔!”
宋十玉一把捂住金甲的嘴,蹙眉摇头:“雾夜行路,勿惹是非。”
“哦豁,是非停车了。”金九抢过缰绳,丝毫不惧,驱车上前,笑眯眯道,“哟,还知道停啊,这马车怎么不翻了把你们都扔沟里?”
这一个两个怎的脾气都这般一点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