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四年前,柳昭盈听到这话必定会和沈清一起痛快骂上一番。?x/i?n.k?s·w+.?c?o·m\
“可世间本就什么人都有,说好听点叫人间百态,说难听点就是各路货色齐聚一堂,我们也是其中之一,世间的形态由不得我们改变,只能适应,汲取好的,避开不好的。”
沈清抬眸看向闭眼靠在床边的柳昭盈,恍了神。
感觉眼前的人陌生又熟悉,更像是有人带着一张柳昭盈的脸坐在这儿跟自己聊天。
“你要出家啊。”
柳昭盈闻言无奈耸了耸肩,说道:
“如果你也要死了,可能会比我还要平静。”
没有审判的铡刀,没有无尽的深渊,只有千万个自我在时间的甬道里同时转身,向永恒的寂静躬身。
我欲照浮生,一笑浮生灭。
“没想到四年后你竟变成了这般。”
柳昭盈有些好奇,自己究竟在他们眼中是什么模样。
“我之前是什么样子?”
“你说过,若是有一天你武功尽失,那你宁愿找个悬崖跳下去。?E-Z_小*说*网+ +首+发^”
柳昭盈被几年前的自己逗笑了,紧接着笑容变得苦涩。
她这么有骨气呢?
“莫长妙呢?”
柳昭盈这么久没见到她了,不免有些担心,毕竟沈清并不认识她,就沈清这个脾气,两个人真有可能吵起来。
“做饭。”
“怕我下毒。”
柳昭盈正乐得开心,脑袋就被沈清按住了。
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雪松香,紧接着头上的几个穴位一痛。
沈清施完针,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揶揄道:
“柳昭盈,你现在特别丑,脸上的经脉全都是青紫色的。”
柳昭盈心下一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猛地坐起来。
胃里一阵翻腾,喉咙里被胃液浸满,舌根死死抵住不让自己吐出来。
沈清抬手在人背部使劲一拍,一口黑血从柳昭盈口中呕了出来。
“睁眼。”
柳昭盈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就听话地睁开了。
“能看见了?”
沈清给她递了张帕子,朝人挑了挑眉,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n.y\d·x~s¢w?.~c-o/m~
“咳··咳咳咳···早知道一开始就找你了。”
眼前虽然还有些朦胧,但已经能看清物体的轮廓,不似方才的一片虚无。
“谢了。”
“别谢我,雅华门不收死人。”
······
她就不该指望沈清能说出什么好话。
“我请教过医师,可以试着把你体内的毒慢慢往外逼,但治标不治本,只能给你续命。”
蜷缩的种子突然尝到阳光的温暖,于是生根发芽,嫩芽顶开结痂的冻土,每片新叶都被光赋予新生。
“你要是想死可以从霜烬崖跳下去,那片不归雅华门管。”
······
“知道了。”
“不过这法子有些副作用。”
说罢沈清随手挑起一缕柳昭盈的头发,柳昭盈顺势望去,青丝已变白发。
柳昭盈轻轻抚过,呼吸一滞,心跳也乱了节奏,只一瞬,又莞尔一笑。
“就当今年淋过雪了。”
声音轻柔沙哑,却如一股劲风般吹乱了屋子。
沈清难得伺候人,把茶杯递给柳昭盈。
柳昭盈抬起手去接,却停在了茶杯正上方一寸的位置,抓了一把热气。
两个人都怔住了,沈清抓过她的手腕,带她摸到茶杯。
“十天之内,你就能看清。”
这句话无异于给柳昭盈喂下了一颗定心丸,感受到茶杯的温热,一股暖流划进心间。
“开饭了!”
沈清握住她的右手腕,柳昭盈一借力站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了几步,坐在木椅上。
一见到莫长妙,柳昭盈的脑袋就莫名隐隐作痛,对面那人则一脸心虚。
她没多想,只觉得是方才沈清扎针扎得头疼。
“那个,我提一杯啊。”
莫长妙举起茶杯,说道。
“恭喜我们家昭盈,重获新生!”
柳昭盈这次学聪明了,面上波澜不惊,右手贴住桌面往前移,指尖触碰到茶杯时,轻轻拿起。
沈清不爱弄这些有的没的,象征性的举了举茶杯。
“你放盐了么?”
柳昭盈吃了口菜,感觉嘴巴里没味道,咬着筷子,问道。
另外二人一愣,相视一眼。
只这